從高空一路飛越,底下盡是黑沉沉一片,先是幹涸的湖底,不見離開時的碧波萬頃,到達離家時的最後一站——窩棚,這裏沒有點點漁火的點綴,一片死寂,從點將台開始一路經過閣老墳,各種地貌依稀可辨,經過齁子嶺時,那一條又陡又長的沙坡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青萍的心跳變得快了起來,一時心神失守,差點從空中掉落下來。
終於看到那座標誌性的平頂山了,山頭的那一側就是家呀!青萍咬咬牙對老槐樹說“到了,你去吧!”說完強忍著停留一會的衝動,一路向西而去。
按下他們不提,單說小白急匆匆回到廬山南麓,徑直奔著杏林而來,雖說是鄰居,小白鹿還真不知道這會大老虎窩在哪個角落睡大覺呢?隻好化出原形在林子裏穿梭踐踏,嘴裏發出元氣音波四處攻擊“懶鬼出來,再不出來我把你的老巢給你踏平來。”
這一招還真管用,不一會一聲虎嘯響徹山林,驚得野鳥四處亂飛,一些無辜的小獸更是四散奔逃,好久沒見這隻老虎發威了,這是誰惹毛了這位高高在上的山中之王啊!
“別在那嗷嗷亂叫了,我有事找你,趕快出來一見吧!”小白境界遠高於這隻老虎,雖然嬌小,可不怕這個大個子。
“是你啊,怎麼又是你在搗亂,還讓不讓人家睡個好覺啊!”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敞胸露肚哈欠連天的走了出來。小白看他化形而來,也重新化為小女孩的樣子,上前拉住大漢的腰帶往林子外麵就走,嘴裏嚷嚷著:“快點跟我走吧,你的門下弟子被一條蛟蛇抓啦,去晚了就變成一坨糞便了。”
“哪個門下弟子,幾百年了也沒見本門有什麼弟子加入啊,啊,明白了,你這是想要使喚廉價勞動力來了吧,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大漢說著就要往回掙紮,“當”小白看上去人畜無害,凶起來還挺野蠻,一腳踢在漢子的腳踝處,痛得大虎嗷嗷直叫,“你個死蹄子,就會這招”,“別叫了,叫你做點事就是麻煩,看看你這杏林,都破敗荒蕪成什麼樣子了”。
“這又不怪我,我隻是守護者,門內的事可不歸我管,你說的事是怎麼個情況,看看是不是我分內的事吧,要不就別耽誤我睡覺了。”這位神虎不大樂意了。
小白把情況簡單一說,他撇了撇嘴,“那個人可算不上本門門內弟子,那條蛟可能我認識,小角色而已,不足為患,倒是你說的那個古門陣家的那個古老的門戶到時有點意思,那就去看看吧,說不定有什麼好處也能撈點。”
“真不地道,什麼東西!”小白這樣說,但她心裏何嚐沒有這樣的好奇。“喂,慢點走,怎麼一下這麼積極了,你講講那條蛟的來曆呀,說話又不耽誤趕路。”
“那個可憐蟲啊,其實挺搞笑的,它在山上找到一個好地方,就在他的洞窟旁邊有一小塊大神鯀灑落的息壤,按說運氣好到爆棚也不為過,也是因此一條小蛇蛻變為蛟有了元靈之境,成為妖修,可惜後來晉代有高僧看上這塊地方,修建東林大寺,因沒有木料,那塊息壤被用作寺院的梁柱給用掉了,到現在東林寺還有一處‘出木池’的景點呢,這頭蛟也不敢在那裏呆著了,下的山來,路過杏林,想要在我這裏落腳,我可不願意一山之上上演龍爭虎鬥,就把它趕走了,那家夥也挺可愛,哭哭啼啼就離開了,後來在山南一片水草豐美的大溪邊上的池塘邊安家了,因孩童性格時常鬧些惡作劇,但還算不太過分,把當地的地名生生弄成了蛟塘這兩個字,那條大溪也被叫做龍溪,你說好笑吧。”
“那趕快過去吧,去晚了怕婆婆有危險,我們隻見過一麵,感覺婆婆挺好的人啊,看能不能成為你杏林的掌舵人!”
“聽你的說法,有大人物幫助他說不定還真可以,趕緊走。”一陣狂風刮起,率先沿著山腳朝西南方側的鴨嘴山撲去。
鴨嘴山是廬山主峰西南南側的一座小山峰,山頂有一座無人看管的小廟,一虎一鹿出現在山頂之時,天將拂曉,是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時候,在冬天裏夜空顯得更加清冷,連星星也稀稀拉拉看不幾顆。
站在山頂,向山下那片低緩的丘陵看去,村莊農田旱地相雜,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隻有幾條小溪和池塘呈現一點亮色,遠處的天際陰沉沉看不到邊際的本是巨大的鏡麵一般的鄱陽湖,這個季節卻成了獸類橫行群鳥稱霸的沼澤之地。
兩人本以為這個時間找青萍兩人那是如黑夜裏找一盞明燈一般容易,畢竟兩位的元靈強大,在暗夜裏猶如熊熊大火般的存在,結果,竟然毫無發現,不禁大感蹊蹺。
天漸漸亮了,山下田地間開始有早起的老農在勞作,農家人勤快點的都有做不完的活計,現在正是冬季作物油菜小麥除草施肥的好時段。一虎一鹿化作人類的樣子遊走於村莊地頭,訪查那條蛟蛇的動向,找到蛟蛇的去處,青萍兩人也就找到了。
再說青萍和定江王並沒有到達蛟塘,路過古門陣家時心中一動,聽婆婆說過古門的方位大概就在這一帶,既然不確定婆婆是否一定和蛟在一起,那不如先到婆婆的家族轉轉,說不定有什麼線索也不一定,於是兩人落下雲頭,行走在鄉間野外,細細觀察,希望能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