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雨水落在身上,就像一顆顆被人全力擲出的豆子,有針紮一樣的疼痛。
戰鬥廝殺時不暇顧及的傷口,在這般狂暴的雨水打擊下更是發出一陣接一陣的鑽心疼痛。
又一次依靠宇智波啟的爆發艱難的從雨忍的包圍中掙脫,但除了些許輕鬆之外更多的反倒是越發承受不住的沉重。
就像眼前爆裂的雨幕,明明已經遠離了雨之國中心地帶,討厭的雨水不見減緩反倒變得更讓人難以忍受,明明快要逃出生天心情卻難以明快,甚至反而如同陰霾籠罩著漸漸凝固不化起來。
這股如陰霾籠罩不化的沉重,不是行百步半九十的艱難,而是實實在在不堪重負,對未來無從把握的氣餒。
一路都是依靠著宇智波啟的強行爆發才走到了現在,可是現在她卻連自己的刀都丟了。
盡管還有這不俗的水遁和土遁造詣,但連趁手兵刃都舍棄了的宇智波啟,真的還能再一次突破雨忍的圍剿嗎?
越是靠近邊境,越是觸手可及的逃脫近在眼前,也越代表著雨忍的圍剿力度史無前例。
如今傷痛滿身,連唯一強點的宇智波啟都丟了兵器後力不濟,如何衝破雨忍必然到來的最強力度圍剿呢?
而且,還有伊賀真平這個叛徒跟在身邊潛藏著。
即將衝破雨之國邊境之時,恐怕也是他將要采取行動的時候了,再遲疑下去,一旦進入風之國地界之後他想要再有什麼動作,雨忍在別國的土地上想給他配合恐怕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雨忍必然的全力以赴圍剿,伊賀真平隨時都有可能的伺機而動,宇智波啟的後力不濟,重重不利的情況接踵而來,統統化作泥沙沉甸甸壓在心頭,彌生良丸除了粗重的喘息,盡量恢複一些體力之外,滿心都是憂愁。
事已至此,彌生良丸並非沒有想過直接跟隊長宇智波啟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直接說穿伊賀真平的身份,甚至一路而來他都曾這麼想過,可每每都按耐了下來,想要找一個最好的時機,至少不能引發宇智波啟的逆反心理。
可惜伊賀真平太老辣了,完全沒有給他任何機會,甚至利用雨忍圍剿下的一次次突圍進一步的贏取了宇智波啟的信任,直到之前的一次突圍,在舍己為人的做派下徹底鞏固了這種信任。
向宇智波啟揭穿伊賀真平身份的可能,被他用一次舍己為人徹底堵死了。
想要等待一個好時機,卻不想反倒是這份穩妥的等待給伊賀真平創造了良好的機會。
“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去說他是叛徒,搞不好反倒是我被打成奸細了吧。”
看著跟著隊長艱難跋涉,一臉木然好似麻木的伊賀真平,彌生良丸暗自苦笑。
對上上戶宗律,三言兩語就不動聲色的將之鎮壓打發了過去,可對上伊賀真平,打算暗中戒備,顧全大局的操作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平白給人創造了機會。
以至於現在,就算他說破了伊賀真平的身份居然也無法贏得隊長的信賴。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作法自斃的了。
彌生良丸心中對自己當初的篤信都化作了自嘲。
即使接收了前身記憶,即使有著兩世為人的智慧,但到底是個外來人員啊,對上這些土生土長一路在戰爭中打滾,在生死邊緣遊走,血火拚殺過來的老手,我還是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