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低下頭，看到了中間那個個頭矮矮的小女孩。
靈仙站在中間，握住了兩個人的手。
“靈仙？”高清明脫口而出。
女孩仰起頭來，順著陽光可以看到她漆黑一片的眼睛，幾乎看不到眼白，陰森地一直保持著微笑，唇間畫著唐朝仕女的花瓣妝，長長的睫毛就像粘著朝露的幼嫩草莖，上下翩躚，使得一雙眼睛看上去哀婉又淒迷。
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十三歲小女孩的眼神。
她穿著純白色的對襟襦裙，一點也不像是要登山，裸露著纖細的小腿，對襟那裏和耳垂上，都係了青色的絲帶。
“白羽哥哥，昨晚我給你添的樂子，還行？”靈仙搖了搖羽的袖子。
高清明反應過來了，原來昨晚從酒裏生出來的人形，就是這個小女孩召來的。
怪不得阮東溪說，有水的地方，就會有靈仙。
羽沒什麼驚訝的表情：“你早飯吃了嗎？”
靈仙低下頭一笑：“你忘了，我不愛吃早飯，這時候我總是沒有胃口。”
“等我有胃口的時候，我會全部吃掉的。”靈仙說，語氣輕巧。
這句話說的真的很像要吃人的樣子，容易讓人想歪，後背冷出雞皮疙瘩來。
“高清明哥哥，我們第一次見麵，請多關照。”靈仙鬆開了兩個人的手，笑嗬嗬地行了個禮。
“阿仙！”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高清明抬起頭，發現他們昨晚停車的地方，旁邊又停了一輛一模一樣的越野車。
其中一輛車門開著，副駕駛座位上坐著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喊靈仙的聲音也是她發出來的。
要說有多普通，大概讓她站在任何一個學校門口，別人都會以為她是來接學生的家長，在菜市場或者百貨超市裏，走進人群就瞬間消失不見。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女人，正穩穩當當坐在副駕駛，不畏不怒，好像從一開始，這就是她的座位，這樣的自信，使得違和感也不是太強烈。
後麵的車門也打開了，側坐著一個光頭男人，青色的頭皮下有隱隱約約的青筋暴突，肩膀上刺著盤虯的蒼龍，翻騰猙獰，正乖巧坐正，玩著手機上的連連看。
“他們是北河和阿彌，我的朋友。”靈仙笑眯眯地向身邊的兩個人介紹。
說完靈仙就蹦蹦跳跳地跑向那個叫阿彌的女人，女人抖開一件大衣，將靈仙包裹在裏麵，笑眯眯地抱住。
這兩個人看上去，真的很像靈仙的保姆和保鏢。
羽看著他們三個人，手抄在口袋裏，眯起眼睛。
“你認識她？”高清明問。
羽淡淡地說：“在別的地方見過。”
“學生仔，小帥哥，你們倆這麼早。”乃仁台從後麵走過來，看到高清明和羽，就走過來打了聲招呼。
“乃仁台，這三個人，是什麼身份？”高清明問道。
乃仁台語重心長地靠到高清明的耳邊，小聲說：“他們是小姐雇來的，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小姐是誰，為什麼要上昆侖，相同，小姐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小姐雇人，他們收錢，這是行業規矩，打聽背景，就是不符合規矩的，學生仔，你還曉得啦。”
高清明看著乃仁台，這位蒙古兄弟笑的有些得意，拍拍高清明的肩膀，就往車那裏去了。
還有這種說法，高清明發現自己雖然出身雲笈，這個行業的最高統治者，其實非常不了解這個行業的流程，簡直像個門外漢。
“他們隻有三個人，昨晚卻占了三個房間。”高清明自言自語。
“因為，沒有人敢和靈仙睡咯。”羽的聲音傳來。
高清明看向羽，低聲說：“我還是有點不舒服，心裏。”
“據說，她夜裏還會蛻皮哦。”羽套在高清明耳邊說。
高清明條件反射般彈開，心裏湧上一種異常惡心的感覺。
“不要緊張，清明，他們隻是專業人士罷了，我們倆隻是來旅遊的，井水不犯河水，離他們遠一點就好。”羽又恢複了火車上的那副樣子，一臉不痛不癢，麵無表情。
高清明又看了看遠處的三個人，轉向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