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阮東溪張開雙臂，單膝跪地，把高清明攬進懷裏，像摸小狗頭一樣順著高清明濕漉漉的頭發。
高清明聞著她身上的清冽香氣，想起了之前聽過的關於血濃於水的話，輕輕歎了口氣。
門口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三下一組，應該是來自一個特別懂禮貌規矩的人。
阮東溪走向門，問了一句：“誰？”
“東溪，是我，靈仙。”一個輕柔的女孩聲音傳來，甚至中間還夾雜著些童稚音。
應該是阮東溪手下的那些專業人士了，高清明看向門口。
這麼仙氣飄飄的中藥名字，高清明本來以為會是個神仙姐姐。
結果阮東溪打開門，一個看上去十來歲的小女孩站在門口，個頭才到阮東溪腰那裏，剪著童花頭。
“怎麼了麼？”阮東溪靠在門框上。
少女微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晃了晃阮東溪的胳膊：“沒什麼，我來看看東溪。”
高清明看著這個女童，隻覺得她行為舉止和成年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童稚的臉龐還稍微有些小小的嬰兒肥，五官非常美麗，睫毛又長又纖細，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以及笑眯眯的樣子，看久了就會覺得越來越瘮人。
“回去睡覺吧，明天少不了你的幫忙。”阮東溪摸摸她的頭。
靈仙咯咯笑笑，向阮東溪行了一個姿勢非常古典的告別禮，然後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她可愛麼？”阮東溪在身後關上門，喝了一口手裏的汽水。
高清明點點頭：“嗯。”
阮東溪豎起手指對著高清明晃了晃：“上了昆侖山以後，就不要和她說話了。”
“為什麼？”高清明說。
“靈仙雖然是我召來的手下，但她並不是阮家的人，我沒有辦法知根知底，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姓什麼，隻能跟著道上的人一起叫她靈仙。”
“但是在昆侖裏，她可以起到導向性的作用，隻要有水的地方，她就不會迷路。”阮東溪坐在床沿上。
高清明問：“靈仙多大？”
“如你所見，”阮東溪聳聳肩，“十三歲，乃仁台看著她長大的。”
“我還以為是天山童姥那種……”高清明看了幾本羽辦公室裏的武俠小說，本來就不正的三觀更加奇幻。
“喲，你也看武俠小說啊，弟弟，”阮東溪倚在床頭，“那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不要惹哪幾種人？”
高清明伸過腦袋，一臉好奇。
“和尚，道士，女人，小孩。”阮東溪說完，衝著高清明舉了舉易拉罐，然後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高清明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自己手裏的汽水，覺得一個一下子就占了一半的靈仙應該不好惹。
“她為什麼要叫你東溪，我以為你們是上下級。”高清明歪歪頭。
“就是上下級，不過她好像除了專業工作，在這些方麵不是很在意。”阮東溪回答，“我也不在意，隻要她有能力就行。”
高清明想起了看的那些小說和電視劇，牛批的大哥和幕後大boss一般都是胸懷寬廣求賢若渴的，隻有智障反派和色厲內荏的蠢貨，才會特別在意屬下有沒有對他三叩九拜。
這麼想，好像可以理解了。
“他們都挺可怕的，你還是個學生，就不要老是往他們麵前湊了，出了事情誰也沒法負責。”阮東溪認真地說。
高清明站了起來，走到了沙發上，腋下夾著他剛剛從衣櫃裏拿出來的厚厚毛毯，然後在沙發上躺下來，對阮東溪說：“謝謝東溪姐，我知道了。”
“我會努力不給你們添麻煩的。”高清明對著阮東溪笑了笑。
看到了這個孩子的笑容，阮東溪的心裏咯噔一下，總覺得這張臉，這個笑容，實在是熟悉得很。
“誰讓你這麼懂事的？”阮東溪看著高清明一臉非禮勿視的表情，有點好笑。
“我母親教我的，但是這不算什麼吧，我年紀已經不小了。”高清明蓋住被子，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阮東溪回過神來，才發現因為高清明總是懵懂的樣子，所以甚至把他當成了小孩子，真是糊塗。
“你母親，是誰啊？”阮東溪從小和父親在一起生活，在小小年紀就沒有了母親，甚至連母親的樣子都已經記不得了，看到高清明說起母親時溫柔的眼神，不禁有些好奇和羨慕。
“她叫高文。”高清明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