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東溪發起了車，乃仁台幫她把安全帶也係好。
高清明看著乃仁台，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後挪到羽那邊，這家夥想事情的時候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個冷酷的大哥。
高清明給羽係上了安全帶。
“你幹嘛？”羽偏過頭。
高清明已經挪回去了，給自己係上安全帶，乖乖坐好：“跟乃仁台學的，給大哥係安全帶。”
阮東溪開出了火車站，一路順著導航，街道很幹淨，雖然土地貧瘠，但是街道旁邊種了不少花草樹木，還在工作的出租車們也行動緩慢。
路過商店和小餐館的時候，阮東溪把車停在路邊，和乃仁台一起下車，去買一會兒吃的東西。
回來的時候，乃仁台打開後車門，從高清明這側開始放吃的，打包了的四份炒麵、塑料碗裝的羊雜湯和饃，還有一大捆香蕉和一袋桃子。
“多吃點雜的，一會兒上廁所打通任督二脈，以免高原反應。”乃仁台故作神秘壓低聲音說。
高清明不知道任督二脈在哪裏，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也不確定自己身上還有沒有任督二脈，所以根本聽不懂乃仁台的玩笑，隻能點點頭，接過食物，一袋袋放在座位中間，水果就放到腳邊。
阮東溪再開了十幾分鍾，就到了他們今晚的目的地，把車停在了格爾木第二中學的旁邊，一行人拎著大包小包往深巷子裏麵走。
夜風是真的冷，所有人都裹著外套，隻要風灌進衣領，就會感覺到不舒服，高清明是最怕冷的，小心翼翼地護著衣領，寒冷對他來說有點致命，骨頭受寒就會發痛，跟個老頭子差不多了，隻有羽大敞著衣服，拉風的一批，看得高清明很羨慕。
一個燈火通明的酒店躍入眼簾，規模不算大，但是很幹淨，廣告牌上掛著“嘎爾迪賓館”，蒙語中鳳凰的意思，接下來是蒙語和藏文的翻譯，跟了一串。
這就是格爾木的秘密據點了，看上去和普通酒店沒什麼區別，故意掩人耳目，普通遊客都可以住，阮家盤口來來往往的人就不用花錢，也是用來方便族人的。
三個馬仔跟在阮東溪身邊，阮東溪走到前台，前台邊上都是掛著今晚的房間價目表，後麵都掛上了小條子“客滿”。
經理走過來，向阮東溪說明沒有房間了很抱歉，阮東溪沒有說話，隻是拿下了墨鏡，從口袋裏掏出身份證，把名字給前台經理看，經理突然露出莊重的表情，接通了電話，用蒙語嘰裏呱啦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
樓上跑下來一個穿著蒙古服飾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這裏的老板，熱情地抓住了阮東溪的手，氣喘籲籲但是分毫不亂。
“我們還有兩個大床房，大小姐。”老板說。
乃仁台一聽，就走過來，一臉不悅：“不是說留了五個房間給我們麼？”
“因為大小姐還有別的手下啊，他們先來住下了。”老板臉上流下汗來。
乃仁台又想跳腳罵人，一直沉默的阮東溪豎起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乃仁台隻能不爽地閉嘴了。
“他們人呢？”阮東溪問道。
“已經住進去了。”
“還是以前那幾個人嗎？”
“有細微的調整，但總體上來說，沒有多大變化。”
“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老板指指樓上：“他們兩個小時前到的，要喊下來嗎？”
阮東溪罷罷手：“不用了，明天早上5點30出發，讓他們睡吧。”
“隻能這樣了，我和你搭夥吧。”乃仁台對羽說。
羽瞟了一眼高清明，嘴裏嘖了一聲，提起腳下的行李，就回頭往樓上走。
乃仁台接過老板手裏的房卡，跟阮東溪和高清明揮揮手，就跟在羽後麵屁顛屁顛地追：“小帥哥，小帥哥，等等我啊。”
“乃仁台不認得我大哥麼？”高清明問阮東溪。
“不認得，”阮東溪彎下腰，伸手去拎行李，“大人第一次說願意來昆侖。”
“你說，他是你大哥？”阮東溪抬眼看著高清明。
高清明抱著背包，點點頭。
阮東溪把地上的東西拽起來，往肩上一抗，嗤笑了一聲，然後就接過房卡，往前走：“走吧。”
“不知者無畏啊。”她輕聲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