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找我，是為了？”高清明坐在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對麵的人。
對麵是個年輕人，穿著泳褲，卻奇奇怪怪地帶著口罩。
這裏是華清池溫泉的更衣室，來來往往光屁股的男人，靜止的隻有這兩個人。
兩個人坐在同一張長凳子上。
“高老板，是這樣的，”年輕人拿出了一張殘破的地圖，本來應該是一張整的圖，可是他隻拿了西安和附近地帶的一個部分，邊緣粗糙，應該是用剪刀鉸下來的。
高清明看向了那張圖。
年輕人的手指繞著西安花著圈，最後往旁邊移，最後手指落在了昆侖山脈的位置。
“每個月的月末，阮滄正都會帶人下昆侖山。我也不知道昆侖山裏到底有什麼，但是他們每個月都會去。”年輕人慢慢地說。
高清明望著年輕人的眼睛，久久沉默，過了好久才輕輕開口：“你知道阮滄正是什麼人麼？”
年輕人一愣，繼而笑笑，盯著高清明，緩慢地說出四個字：“正一朱雀。”
“你是人類。”高清明說。
年輕人點點頭，然後抓住了高清明的手：“我知道您是神明大人，我以前在南京的時候，就聽到您的傳說了，所以請您一定要幫我。”
“我隻是個生意人。”高清明打斷了他，“你繼續講你的事情。”
年輕人看上去有點緊張，然後點點頭：“這次，我聽到了不好的風聲，我總覺得這次下昆侖，可能和之前不一樣，所以我想讓您做的事情就和阮滄正的孫女，阮東溪有關。”
“你相信傳聞？”高清明說。
年輕人尷尬地笑笑：“消息其實挺確切的，但是不能說。而且這次，我就是有不好的預感。”
然後年輕人趴在高清明耳邊，把他所托的事情說了。
聽完的高清明臉色蒼白，眉間凝重，然後他抬起頭，看了看年輕人。
“好，我知道了，”高清明說，“七年。”
“我給你十四年！”
高清明抬起眼睛，露出詫異的神色，但是沒有特別大的表情，隻是有些滯然地看著年輕人堅定的眼神。
“我給你十四年，”年輕人又重複了一遍，眼睛是人類特有的清澈，非常堅定，“您一定要幫我完成。”
高清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十四年，對於人類來說，是不是太長了。”
年輕人隔著口罩發出一聲幹笑：“這件事情，比我的命要重要。”
高清明看著他的眼睛，熠熠生輝，充滿了希望，然後就低下了頭，躲開他的目光。
“好的，你找個文爐，用白色箋紙寫上你們的名字熔去，然後用爐灰畫線，換多少年陽壽就畫多少道。”高清明說道，“這樣，我們才算正式簽訂契約。”
年輕人認真地站起來，對著高清明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說了一句如釋重負的感謝，就折起地圖，披起衣服走出去了。
高清明坐在原地，表情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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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慢死了，上個廁所怎麼跟掉茅坑裏去了一樣。”羽不滿地大聲嚷嚷。
“不好意思，大哥。”高清明走過來，把毛巾擺到一邊，然後坐進溫泉。
羽和高清明在外麵約定好了，為了顯得高清明更像小跟班，所以要叫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