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確切來說是自我學會駕馭文字以來,我就有一個夢想:把自己的經曆寫下來,特別是在我到常德讀我的大學之後。一則對自己的文字頗為自戀,再則心裏一直藏著一個名(偉)人夢,我不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由別人來杜撰自己的回憶錄。
等到真正抬起手指,才知道它的艱難。我是在大二時開始寫所謂的回憶錄的,最開始出於自己狹隘陰暗的心理,我讓一位自己不喜歡的同學死於車禍,而讓自己心愛的女子跳了樓。結果吳讓輝和方葵(我一直把她倆視為我沒有血緣的“親妹妹”,可惜她們從沒叫我一聲大哥)一看,美目圓睜,像看著外星人似的看著我,驚呼:“你怎麼這麼壞?”這讓我感到慌恐與迷惘,“我壞嗎?”我捫心自問。然而,終究沒辦法再寫下去。
若幹年之後,來到廣州一家工廠,一家做中高檔鞋盒的小工廠,比如鱷魚,比如金利來,比如意爾康……但不知從何時起,在那些員工之間開始流傳有關我的流言蜚語:某天我和某個女子出去了,另一個某天我又和另一個某女子出去了,甚至於讓誰誰誰懷孕了。仿佛我就是YY小說裏的種馬。我無語,其實她們大多知道除了偶爾和廠長等少數幾個出去喝喝酒吃吃飯,我一般都蝸居在自己狹小的空間裏,極少邁出廠門一步。這隻不過是她們對我心生不滿的編排。工作中的我太嚴厲,我曾因為她們做出的鞋盒有瑕疵,而一口氣撕掉了四十多個。每做一個鞋盒她們可以拿到一毛五分錢,而我每撕一個鞋盒將扣除她們五毛錢。但我沒有去辯解,辯解隻會讓事情越描越黑罷了。而我,不管在她們心中是多麼好色、花心、厚顏無恥,我仍舊堅持著自己的理念,從不曾改變。
很長一段時間,我陷入愛與不愛的漩渦無法自拔。
我的初戀女友隻因為我說了句我要努力讀書就轉身投進了別人的懷抱,在她看來愛就是這麼簡單。
麵對自己思戀的女子,卻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走在一起,在她看來愛就是這麼困難。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淩晨的二三點鍾,我獨自一人在看著歐洲冠軍杯。一位叫田立敏的東北女子突然發過來一條信息:“我來陪你看球好嗎?一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不能自已。”讓我心潮澎湃。她是廠裏的統計,剛來了一個多月。我們在上班的地方,在廣州的大街小巷大秀恩愛。我以為找到了愛情,然而,直到最後,我才發現她早已是有夫之婦,而她,隻不過隻想和我上床而已。
我對孩子的媽媽心存感激,是她流著淚在手術書上簽下“同意”,寫下“未婚妻”;是她日日夜夜在醫院照顧我,甚至傻傻的把手放進我嘴裏,隻因怕我迷糊中把自己咬傷;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我們家子正和子龍兩個聰明伶俐的小家夥。可是,她總疑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有某個女子在愛著我。於是,我們隔三差五的爭吵,從最初的分手吵到最終的離婚。我們並沒有真的去離婚。我一直希望我能和她,在一起,手牽著手,慢慢變老。這是我所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其實,我極不願回憶,回憶意味著對過去投降。而且,是把已經忘卻的傷痛再一次撕裂。可是,偉大的革命導師列寧也曾說過,忘記過去,意味著背叛。所以往事常常在不經意間衝擊我的心靈。
我的大學同學們早已離開校園,飄散四地,大都也成家立業,而我同樣已晉升為孩子他爸。往事太過久遠,大多已經忘卻,回憶錄也漸漸的被寫成了小說。
感謝我的同學,感謝我的兄弟姐妹,感謝我愛的及愛我的人,感謝我的家人。
我愛你
不因為你的樣子
還因為和你一起時
我的樣子
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