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界中界嗎?”
周空剛開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與其說不信,不如說信個毛!
他就是有點鬱悶,做為一名特種軍人,竟能倒黴到哪種地步。
前些天,執行跨國解救人質任務的時候,他中途滑稽地受了點傷——趴在樓頂進行狙擊的時候,竟然被一塊天降小石頭給砸傷了頭……
這傷受得真是惡心、滑稽、無良,周空氣到罵娘。
他當時也沒太在意,輕傷不下火線、尿憋不誤上床,何況頭部就是破了條小口,甚至血都沒流出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小傷小病,最後竟潛移默化地變成壓垮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頭部受到的傷害,這幾天訓練的時候就表現了出來——體力不支,頭昏腦漲,就連以前最簡單的十公裏越野對周空來說都難如登天。
他是隊裏麵的頭號標兵,哪裏會在訓練上示弱。雖然每天都能強憋著一口氣完成訓練,成績卻已經大不如以前,從以前的“周第一”變成如今的“周老末”!
恥辱!
這就弄得他心情異常煩悶,無端動怒,脾氣跟來大姨媽或者更年期的女人差不多,根本控製不住,甚至昨天因為戰友占著茅坑太久而大打出手。
毆打戰友,這事鬧大了!
領導數落並教育一番後,命令周空今天停止訓練,必須上軍醫院看看心理醫生。
於是一大早,周空來到醫院,敲開心理醫生李醫生的辦公室。屁股剛挨著板凳,就聽到李醫生說出上麵那句讓他鬱悶不解的話。
李醫生的年紀在軍醫院中排行老大,鶴發童顏、白須飄逸、長發挽髻,微閉眼睛直直地坐在椅子上。如果這把椅子不是高配的老板椅,而是蒲~團一類的勞什子玩意,活脫脫一個神棍道士的形象,很有點脫凡出塵的意思。
不過,由於他的醫術非凡,治一個好一個,借著老祖宗老子李耳的光,長相外貌還算仙風道骨,卓爾不凡,被人尊稱為李仙,倒也不算太過玄虛。
李仙也並不是看到周空就直接撂出那句話,周空進來後,李仙一直微閉的眼睛瞬間睜開,仔細觀察許久,眼觀鼻,鼻觀心,從頭頂看到腳底,歎了一口氣後,才一個字一個字便秘一樣把那句話從嘴裏給拉了出來。
所以,周空聽得有點惡心,搖搖頭並沒有答話。
李仙看了看病曆表,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平靜地道:“周空,你真不相信界中界?”
凡事不過三,既然別人都問了兩遍,周空隻能回答這個外表脫俗,聲音脫俗,問題奇怪的奇葩老頭:“不相信。”
李仙又歎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的年紀比他小不了多少,表麵不太美觀,有的卻是滄桑感。這是他老人家的習慣性動作,預示著接下來將要說的話是一件事情的開端,一件大事的開端。
“周空,你一定知道世界的粗劣含義,出自佛語,現在泛指我們生活的這片地方,也就是地球。也許在某個時間,你訓練的間隙、或者休息的時候、哪怕某次被噩夢驚醒的刹那……你難道沒有在一瞬間,對,就是在偶然的一刹,突然覺得我們生活的這片世界之中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
周空來此最根本的動機,隻是聽從領導的命令過來看心理醫生,對於醫生是胡扯還是八道,根本不在意。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隻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所以,他很是配合的搖搖頭:“我沒有。”
李仙搖搖頭笑了,繼續道:“打個比方,現在你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你,我們說的話,互相都能聽得到,所以我們身處的是一個世界。”他忽然抬手揮了揮,“你看這空氣飄渺,看不到聽不見,難道裏麵一無所有,就隻是由單調的原子粒子構成?會不會在同一個位置,同一個時間,還有另外兩個人說著同樣的話?”
周空聽後想了想接茬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就在我們身邊,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李醫生,這跟我來看病有關嗎?”
李仙笑了笑,道:“你有病嗎?你那點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我說你年輕氣盛,和戰友打個架又算哪門子病?這個先放下不說,我給你說說界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