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有沒有覺得,駙馬今天有些……有些不一樣?”翠雪忍不住遲疑著問道。
沈依霜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
雨淅淅瀝瀝下著,沒有停歇的跡象。雨點但在對麵屋頂的青灰色的瓦片上,濺起一片片水花,如一層薄煙,綿延向遠方。
因為下雨的緣故,韓閆放與穆大人一行不得不中途停下,在一處小鎮的一家客棧暫時落腳。
穆大人腿傷未愈,又值陰雨天氣,今晚早早便睡了,睡之前還向韓閆放叮囑著“無論如何,過了今晚,明天就算下刀子也要趕回京城。”
韓閆放坐在桌邊,一手捏著酒盅緩緩轉動,淡淡的就像在狹小的房間裏繚繞,窗外雨聲不斷,更使得此時的氣氛多了幾分飄渺醉意。
靜默良久,韓閆放驀地眼中寒光一閃,低沉著聲音道:“既來了,就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見眼前掠過兩條黑影,抬眼望去,兩個人已落在了麵前,竟是葉薦青與高瘦。
“葉薦青,你膽子倒是不小,剛剛逃脫不久,竟又現身在我麵前,不怕再被我擒獲麼?”韓閆放看著葉薦青,似笑非笑地道。
葉薦青笑了兩聲,徑自在韓閆放對麵坐下,道:“若你這次真要抓我,你見我來,第一句話應該是喊人,而不是如此問我。”說到這裏,他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個空酒盅,徑自添滿與韓閆放碰了碰杯,臉上笑意更深,“將軍早知道我會來吧,要不然,怎會多準備一個酒杯?”
說完,他仰起頭一飲而盡。
韓閆放卻不喝,隻道:“你也要進京?”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葉薦青抬手擦掉沾在嘴角的一滴酒水,笑著道:“你當初故意將我擒獲,然後又將進京路線告訴我的人,助我逃脫,為的不就是如今之計?韓閆放,我很高興你能與我合作。”
原來,韓閆放當日所為一是為了減輕景帝對自己的警惕和懷疑,也是為了試探景帝對自己的信任究竟還有多少。
顯然,帝王的信任不會給任何一個人——景帝讓自己帶著孩子進京,為的就是以孩子為要挾而將自己困在京城,再將西南軍權轉交他人。
想及此,韓閆放捏住酒盅的手驟然一緊,隻聽哢的一聲,酒盅應聲而碎,裏麵的酒水順著他細白修長的指尖滴落。
“我雖有將軍玉令,但如今恐怕已調不了一兵一卒了……”韓閆放話未說完,卻猛地轉過臉看向窗戶處,隨即指尖微動,一塊碎裂的瓷片嗖的飛射而出,穿透了窗戶薄薄的窗紙。
“啊!”一聲慘叫隨之在窗外響起,葉薦青與高瘦對望一眼,倏地站起身,腳下急點,隱在了角落隱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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