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一個香港的女作家說過：“我們是不是已經處在一個雞肋世界？生活中有著太多的食而無味、棄之可惜的人情與事物，上至婚姻、事業，下至中午時分匆匆吃下的那個盒飯，都可能是雞肋。”
半夜時分，月暈而風，礎潤而雨。我睡不著，光著腳慢慢踱到了客廳。我想和老媽聊聊，但又怕因為自己的自私，打亂了她的生活。她和老爸都為了我，改變了各自的軌道。前幾天看見楊瀾說：“婚姻最堅韌的紐帶不是孩子，不是金錢，而是精神上的共同成長。愛情有時候也是一種義氣，不光是說這個人得了重病，或者他破產了你仍然跟他在一起。還有另一種是，當他精神上很困惑、很痛苦，甚至在你身上發脾氣的時候，你依然知道他是愛你的。”
他們呢？他們又有怎樣的愛情故事。
手機響了，短信顯示“孫權”。
“七月，睡了嗎？”
我起身快步走向老媽的主臥，沒有敲門就進去了。
“老媽。”
“你這孩子，這麼冷天還不穿鞋，快上來。”
記得有多少年沒有這樣跳上父母的床，那時還沒有這麼大的房子，沒有這麼寬的床，一家人擠在一起，有笑有鬧。
“老媽，一個人睡冷吧？”
“每個人都是孤獨的，要習慣一個人生活，獨立是女人最好的品質。”
“老媽，你是畫家，不是作家，講這麼多書麵語，累嗎？再說，人是群居性動物。”
我承認，老媽笑起來真的很美，有種空靈的感覺。她給我蓋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下來。
“七月，媽媽快50了，我從小就喜歡畫畫，也想過有一天能將自己的畫，能掛在盧浮宮裏。年青時，因為種種客觀原因沒有機會讓自己去更大的世界走一走，後來，又有了你，我就把生活的重心轉到了你身上，可心裏這個夢想，一直都在。”
“我知道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憑老媽的才華，早就揚名天下了。”
“傻孩子，畫就算能保持一千年，二千年讓後世瞻仰，可畢竟是物品。你不一樣，你繼承了我和你爸爸的血脈，我們的基因，你是我們一起創造活生生的作品。”
搞了半天，我就是個“藝術品”，殘次品吧？你懂什麼，這叫殘缺美，如維納斯一般。
“我還以為我是拖油瓶，破壞了你和老爸的二人世界。”
“我記得你出生的時候，你爸爸哭了。”
“騙人，那個黑臉老爸會哭，才怪。”
“他很期待你的出世，從我懷上你開始，他就跑遍了當時的城裏所有的嬰幼兒用品店，花光了自己的私房錢，給你買了好多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買的都是女孩的。”
我還在震驚中，老媽就起來走向衣櫃，打開拿出了一個禮盒遞給我。
“本來想明天給你的新年禮物，現在送你吧。七月，新年快樂。”
“老媽，我可沒有東西送你。”
“你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也是累了，也許是困了，也是逃避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