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當今皇上的驕奢淫逸的確讓哈達有機可乘,喜興土木,苛捐雜稅,弄得人民頗有怨言。
怡親王很明白自己在哈達心目中的地位,無非是一顆棋子,若沒有利用價值,哪還能安穩地住在這裏?哈達的連夜急見,讓他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透徹的了解。
哈達不想再拐彎抹角,但他也不願意與怡親王“坦誠相見”,如果情報是真的,怡親王的確見了皇上,豈不是當麵撕破麵皮?想到這裏,他就輕哈哈地說道:“住在這裏可還習慣?為了找到這個住所,我可費了不少勁。”
“承蒙您抬愛。”怡親王看著客廳一角的落地花瓶,瓶身圓潤光滑,花鳥圖案以十分飽滿的金彩線條勾勒而出,簡直要活過來一般。那是襄國國庫的珍寶,被哈達借花獻佛,他很想反駁哈達剛才的話:“這些東西本來屬於我,如何就成了你的好意?”
他知道,自己盡管不願意依附他,這個當口,卻至少要在表麵上和他毫無芥蒂。
“對於和我同一陣營的人,我是不會吝嗇的,但.....”哈達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心裏卻有些懊惱自己投鼠忌器,不似以往果斷的作風。
怡親王站起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兩人同時看向窗外。雖然沒下雪,也能看出外麵的天氣有多寒冷,仿佛一切凝固了似的。
“我和您是同一陣營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怡親王的話讓哈達轉過臉來看著他,目光閃爍不已,他在看他臉上到底有幾分真。
“可是有人說,你夜探肖府。”哈達背著手又看向窗外,他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一句話在怡親王心裏投下了巨響,果然哈達並不信任他,否則怎麼會派人監視他呢?
“您覺得對於即將和您合作的人.....”怡親王笑著說道:“您是不是應該多加考察一番呢?”
哈達眉毛一挑:“哦,你是幫我調查肖統衛是不是真的要依附我?”
“那您以為我是在幹什麼?”怡親王假裝因不被信任而有些生氣,反問道。
哈達哈哈大笑,粗眉毛連抖了好幾抖:“那倒不是!隻是你的身份需要避諱點好,免得底下人看見了,報告上來讓我難堪。”
“哎呦!”怡親王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的確是有些考慮不周,還請您原諒。”
兩個互相利用的人,暫時還不能彼此決裂,隻好打著啞謎一樣地說話,場麵多少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