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突然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兩眼死死地盯著琪雲手上的物件,緊接著聲音尖銳地喊了聲:“皇上!”
這是一枚金色的令牌,上書“皇”字,是皇上貼身之物,幾乎沒人見過。
莫非?
琪雲的心騰地一跳,幾乎哆嗦著問皇上:“這……這是幹什麼的?臣妾……臣妾不明白!”
“交給怡親王,他明白。”皇上遲疑了一會兒,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說道。
見琪雲還愣在原地,他快速拉過她的手,緊緊握住,表情潸然:“朕現在身不由己,你們要照顧好自己。”他不易察覺地衝琪雲眨了下眼,琪雲立刻會意,手將令牌握得緊緊的,因用力過大,手指泛著白玉一樣的光澤。
屋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張吉剛才戳爛了窗紙,聚精會神地朝這邊看呢!皇上閑扯了很多話,當然也包括問昨晚琪雲去哪裏了,對此,琪雲隻有一個回答,出恭去了。怎麼出恭要這麼久?琪雲臉一紅,假意懵懂地嗔道:“人家身上不方便,皇上怎麼問這麼細?”
皇上也就一笑而過了,注意到張吉沒有再偷聽,皇上幾乎是用口型說道:“告訴怡親王,隻要奪回京城,皇位就是他的了。”
皇後剛才脫口而出的那一聲驚呼已經引來張吉的偷窺,所以隻把臉憋得鐵青,一種絕望籠罩在她身上,越收越緊,幾乎讓她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齊妃見到剛才皇上的舉動,一時嚇傻了,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一勁地往外湧淚水。
“皇上,其實不必這樣的。”琪雲試圖勸解。
“能者上位,自小書讀得不少,這點道理朕還是懂的。”見琪雲還要說什麼,他將手一擺:“好了,別說了,襄國就靠怡親王了,你要多加小心。”
琪雲低頭向皇上行了禮,道:“皇上,你也要多保重。”
見琪雲要出門了,齊妃用企憐的目光看著皇上:“皇上,臣妾隻想陪在你的身邊。”多日來擔驚受怕,她的臉憔悴太多,還好眼角那股風情還在,時時流露出楚楚可憐之態,讓人不由牽掛。
“你就和琪雲在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皇上目光深鎖在琪雲的身上,仿佛要看清楚,她承諾的未來到底何時才到。
“皇上,臣妾的女兒還好麼?”臨走前,齊妃不無擔憂地問道。
皇上難得一笑:“放心,她有兄弟姐妹陪著,過得很好”他這一笑,純粹是為了寬慰齊妃的心,自從關到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壓根就不知道孩子們怎麼樣。他並不知道,他和她的女兒已經去世了,是因為瘧疾,肖統衛封鎖消息,就是怕傷痛激發他們的反抗意識。
琪雲和齊妃走出門,很自覺地朝囚禁自己的房間走去,張吉滿意地一笑,眼神示意手下趕緊跟著,以免出了紕漏,然後自己走到皇上麵前。
當然,恭敬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行過禮,就迫不及待問皇上:“皇上,你問出琪貴嬪昨晚到底去幹什麼了嗎?”
皇上輕輕地往炕上一坐,皮笑肉不笑:“這些,你張大人的耳朵不是透過窗子都聽到了嗎?”
張吉麵上一紅,不好意思一笑,扯得嘴巴一疼:“小的也是得了命令,身不由己,皇上莫要怪罪啊!”
“朕豈敢怪罪肖統衛身邊的紅人呢?”皇上依然一副冰凍三尺的寒冷麵孔,讓張吉渾身涼麻麻的。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問皇上:“她沒和您說些別的什麼嗎?”懾於皇上的威嚴,張吉終於改口換上尊敬的稱謂了。
“她有什麼可說?”皇上並不想也恥於和他討論女人出恭的問題,不想再談下去,連打了兩個哈欠,道:“朕倒是想休息了,不知道肖統衛可否行個方便?”
張吉嘴上恭敬地說著“是……是……是!”邊慢慢退下,心內卻早指揮著心中的那把劍刺向皇上的心。“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他在心中狠狠地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