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準備回家的事情,蘇沫在本城過年,而軒翎說不想回家,說來說去,也隻有我一個人離開這座城市。
哪裏都不是家,而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卻回不了。
當我拖著大包小包到車站時,那些擁擠的場景快要讓我精神崩潰。
這麼多人來勢洶洶的,居然就是為了擠一破車。可是我也隻是一個庸俗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於是我學著他們來勢洶洶的擠進那輛破車。
在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顛簸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我強忍住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搖搖晃晃的下了車,車外的陽光很刺眼,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即使熟悉不能熟悉的地方,卻有一種找不到北的感覺。
熟悉的是景,陌生的是人,這座城市所帶給我的記憶,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輪廓。
一雙手從我手中接過行李包,我錯愕的轉頭,看見他露出溫暖的笑,他說:“知道你的耳朵聽不大見,我就自作主張的幫你提包了。”
他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看見我呆滯的模樣,他疑惑的說:“幾年不見,感覺變遲鈍了啊。”
我害怕許多時候,人都是禁不住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的,幸好我們還年輕,容貌不會改變很多。
可是,你還是不是當初的少年?相信我,保護我,即使你的看不到完整的世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程桎恒,好久不見,說話還是那麼陰陽怪調啊。”
他一挑眉,他說:“你給我沒禮貌,我是你哥哥!”
他說話時,即使恨的要命,也不會對別人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程桎恒把我拉進出租車。
在出租車上,我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人一樣不停的四周觀望,他說:“你整張臉都要貼在車上了,外麵的人會嚇到的。”
雖然用那麼溫柔的聲音跟我說話,但是卻不是什麼好話,我悶悶的想,為什麼那麼多人總說我會嚇到別人,軒翎說過,蘇沫也說過。難道我生氣起來,會比蘇沫那張瞪別人的巫婆臉還猙獰嗎?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我心煩意亂的打開手機,軒翎的名字霸占了我整個手機屏幕不停的抖動起來。
剛按下接聽鍵,軒翎用不悅的聲音說:“你看一看你的手機有多少個未接來電了。”
我解釋說“我的手機接電話是震動,在車上沒聽見。”
他嘲諷的說:“你收信息是用鈴聲,接電話卻是震動,你的腦子裏全是漿糊嗎?”
我被“漿糊”兩個字堵的發慌,卻說不出一句話。我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我的確不是站在有理的那一方。
在電話裏我無法用實際行動使他閉嘴,限於程桎恒在這裏,我隻好恨恨的說:“軒翎,你給我閉嘴。”
我知道這句話對於隔了一座城市距離的軒翎來說等於是廢話,可是他卻意外的沉默了一陣子。
電話那頭是尖銳的鳴笛聲,他淡淡的說:“如果你還沒有接電話,我就回去找你,程心縷,你知道,我說到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