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讓日本男人下跪的中國新娘(1)(1 / 2)

那是2004年秋天的一個深夜,我接到了報社的一個電話。

“有一個中國人被她老公趕了出來,你可不可以暫時收留她一個晚上?本來我不想找你,可是她已經從靜岡跑到大阪去了。”

“合適嗎?我不認識她。她是否可以住旅館?”我說。

“她出來時,什麼身份證明都沒有帶。其實,還不是住哪裏的事,她打電話哭哭啼啼地對我說了一個多小時話,她覺得自己活得很辛苦,想找人說說話,我就想到了你。我保證她不是壞人。”對方又用無奈的口氣說,“她已經被多次趕出家門,第二天,等到她丈夫酒醒了,就會接她回家的。但她這一次不想輕易回家,她要讓他長一些記性。”

再苦也不必半夜三更吧,明天行不?我即使想寫書,也沒有想到過半夜三更采訪別人。別人都說,晚上寫書心靜,可我不是也睡覺了嗎?我也被對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了。想是這樣想的,可去還是要去的。

於是,我爬起身來穿上衣服,我丈夫也跟著我穿上衣服,與我同去,給我當司機——其實,他一向都很“乖”的,我經常說,是我娶了他,是我使喚他,這讓我在討厭日本鬼子的中國人麵前,多少有一些臉麵。每當日本對中國有些過激行為時,我吐口水,我也讓他吐,他不敢在我麵前說一句屁話。

按照地址,我們來到地鐵車站,這裏來去的人已經不多了,燈光中可以看到幾個來去的身影,我們還沒有看到她,倒是看到幾個從墓地裏爬出的陰屍——幾個年輕男女穿著白色的綢緞,腰上還掛著一個骷髏,這正是這些朋克男女夜生活的時候。他們的打扮雖然怪異,可也不是什麼壞人。

站台上的椅子上就隻有一個女人在四處觀望著,但她還抱著一個孩子,不像是等我們的人,然而她看了我們一會兒,卻向我們招手了。

“我叫餘征秋,你是接我的大姐嗎?”她說。當得到我們的回答後,她又說:“我早就看到你們兩個人了,可報社說是有一個大姐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是你的孩子?”

“嗯。她跟我跑了一晚上,都累得不行了,上了車就睡了。”

我突然間血往上湧:“你丈夫把你和孩子都一起趕出來了?”

“不是,是我出來的時候,孩子跟在我後麵跑。”

我示意丈夫把她孩子抱到車上,然而也許是孩子感覺到是陌生人抱她,立即就醒了,掙脫我丈夫的手哭了起來:“我要媽媽。”孩子說的話竟然是漢語。

“這是你與你的日本丈夫生的孩子?”我問。

“當然是了。”沒有想到她有些生氣地說,“他喝多了的時候,也這樣問過我,可我讓他帶著孩子做DNA鑒定,他又不去。其實,他是很喜歡美惠的。”

“你一開始就教她的是漢語?”我對她肅然起敬。

孩子一下跑到了她懷裏去,也就不哭了。她說:“什麼都教的,本身就在日本生活,還是日語教得多一些,隻不過她現在和我說的都是漢語。”

“你與你丈夫是不是因為教育孩子的事,才有很多矛盾的?”

“這不是主要的,其實,還沒有孩子之前,他就經常趕我。”她隨後對孩子說:“叫叔叔、阿姨。”

孩子還是困得不得了,閉著眼睛叫了我們兩聲,依然是很純正的漢語,但與餘征秋一樣,帶著南方口音。上了車,孩子在她懷裏又睡著了,還用小手抓住她的衣角,仿佛是怕媽媽又把她交給誰似的。所以幾次我伸手想去摸摸她,卻又把手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