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曆年一千零十六年整,雪花飛舞,落於大地,印染出茫茫白態,如同鵝毛鋪在地麵,一眼不見盡頭。
雪很厚,一層疊上一層,直到人膝蓋處,行走在中間的成年人尚且困難,更別說孩童了,那厚厚的雪,稍微矮點的孩子,恐怕是可以直接給埋在裏麵。
在玄天大陸的東北角,有一個名為玄門的道派,每五年會挑選一些天賦尚佳的孩童收入門派,傳授一些道法修為,使他們成為門下弟子,為宗門做出一分貢獻。
正值年初,玄門招收弟子半月後的時間,一個衣著褐色道袍,留著短促黑色剛發的男子,雙膝著地,跪在玄門門殿之前。
白雪飄的很大,男子的腰圍以下,都是埋汰在裏麵,不見蹤影。
那男子麵色清秀,臉龐還略顯稚嫩,看上去年紀並非很大,跪在地上,卻不見臉上有絲毫憔悴,反而稚嫩的臉上,充滿了倔強的神情。
“就是他嗎,聽說上個月的獵魔會上,本來他有機會除去撩鬼的,可就是因為他的手下留情,給了撩鬼逃脫的機會,幸好被內門師兄所斬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哼,我看是他根本就是個廢物,修為排在墊底,不過是榜上了一個不錯的小隊,才有機會完成中級任務,最後還連重傷的怪物都殺不死。任務完不成,當然要受到懲罰。”
“任務都完不成的人,真是有臉呆在我們外門,我看,還是將他發配到雜役吧,丟人。”
不時有人在少年周圍小聲的議論。
撩鬼,是玄天大陸上一種初級鬼怪,其性凶惡,常以吞吃凡人為生,據說其由來,正是那四方鎮魔山中而出的。
少年名為莊毅,是今年剛入宗門的弟子,資質並非出色,因此大部分人都不太熟悉他。不過眾人相傳,他運氣很好,一個修為墊底的人,卻棒上了一個外門修為第一的臨時小隊,得以完成比自身能力更高的任務,能夠再入門測試中就快速積攢積分,領跑在起點。
在別人看來,這簡直是讓人羨慕嫉妒的發瘋事情。
然而對此,莊毅知曉,必定噗之以鼻,這等氣運,要來何用。
十日之前,門派為了考驗新進的弟子,將數百名弟子分別分到了不同的小隊中,去執行一些不同等級的任務,這些小隊大都是有那些老一號的外門弟子組成,其實力比他們這些新晉弟子要好了不知多少。
所以雖然是考驗,不過也就是讓他們嚐試一下修行的道法,感受其中的奧妙。
似乎是他的的運氣不錯,他的小隊中,有著被稱為外門第一弟子的楚河,以及號稱外門最美的女弟子矜星琪。這樣的一個外表,實力都是十分強大的隊伍,即使完成高級任務都綽綽有餘,更何況是隻是中級任務。
不過,世事無常,這看似強大的隊伍中,其不穩定因素確是太多,而作為秧池之魚的莊毅,毫無疑問是最大的受害者。
莊毅猜測,這一切的緣由,怕是和那楚河脫不了關係,隻是那其中的原有,不足道也,也道不清楚,但是有一點,他現在,就是那被迫害背鍋的鹹魚。
莊毅已經在地上跪了十多天的時間了,這幾日,幾乎所有的同門師兄弟,都知道了在玄門的外門,有著這麼一號人。
完不成任務的人,自然得不到大家的同情,那懦弱,不堪,廢物的字眼,統統的成為了他的代言詞。
所有的人都報以不屑的態度,可這其中的緣由,故事,曲折,卻沒有人能夠明白。
少年跪在地上,依然一言不發,白雪給他的身上鋪上了一層雪大衣,本清晰的臉龐,都是模糊著的,然而他臉上顯得很倔強,對於所有人的不屑,冷眼而觀。
“莊毅,你可知錯了?”人未見,而聲先達。
玄門慢慢打開,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從門後走了出來,他虎眉皺起,看到莊毅臉上那倔強堅持的神情,便已經十分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