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那布帽下的一張麵容,是個熟人:徐青霞。
他麵容俊朗,即便穿著店小二的破布衫也是不減其鋒芒。他與秦楚本就是兩個調調,徐青霞飛眉入鬢,嘴上時常噙著壞笑,英氣十足,很是瀟灑倜儻;而秦楚卻是姿容絕美,溫潤如玉,出世的風姿更是不凡。
早年間,徐青霞武藝不精,與秦楚混跡江湖之時,兩人曾因為長得太好惹了不少麻煩。
徐青霞曾被江湖上不少女子強追猛打,每每找秦楚抱怨,秦楚便屢屢敷衍:“三少,你說白了不過是個無賴,你自己招惹這許多人來,沒人救得了你。”於是乎,女人如老虎的論斷就此而來。
有了采花賊,就定會有采草賊,這正是應了世界自然相生相克的道理。采草賊不是個簡單的職業,由於目標是男子,更加要求他們武藝高強。采草賊有男有女,女的是花癡,男的是斷袖,熱鬧得緊。秦楚曾深為之所擾。由於他們無孔不入,秦楚曾一連惡鬥幾十名,三天三夜都不能合眼。徐青霞曾說:“你這也是為了保衛自身清白,可憐可憐。”若是碰上秦楚怪病發作暈迷不醒,徐青霞就每晚不得安歇,也曾偷偷盤算是不是要在他臉上用刀子劃上幾道才消停。
不過,正是應著這些荒唐事,銀華公子和青龍公子美姿容的名聲,在江湖上甚囂塵上。
而此時,青龍公子正在不停被使喚著。
“喜子,擦桌子!”“喜子,添茶!”“喜子,倒酒!”是掌櫃的聲音。
如今,他化名喜子,混進店裏當了店小二,一時忙得不可開交,不一會兒就大汗淋漓。
就在昨天晚上,他與秦楚兩人在窗邊錦榻上擠了一夜,這會兒還是腰酸背痛。
他尋思著弟妹也忒小氣,竟連秦楚也隻能擠塌子。
不過,再怎麼腰酸,私鹽的事總是要查的。
徐家的招牌,家裏老頭子視做性命,他這個不孝兒再不孝,也要不孝得有點譜。
徐青霞其實之前做過調查,懷疑私鹽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
趁著壺中茶水空了,徐青霞一邊笑著道:“沒茶水了!沒茶水了!”一邊快步往後堂走去。
後堂之中仍是亂哄哄的夥計和廚子,徐青霞看準了茶水缸正要過去添水,眼角一下瞥了下角落,此時那兒有一個人,正正坐在酒桶之上,一襲寬大白布衣,腳穿破舊草鞋,身形單薄,一副少年模樣,麵龐白皙可愛,一臉好奇的表情,兩個亮晶晶的眸子正看著他。
徐青霞不理會,直接過去添水入壺。
一邊白衣人在酒桶上站起來,一個足尖輕點,懸浮般來到徐青霞身邊,立定後,湊上去盯著他。
他走來走去,那白衣人也走來走去,靠的極近,看著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徐青霞眼觀鼻,視若無睹,手中仍是忙著,待他添完水,正要出去大堂,貼在身上的白衣人說話了:“你看不見我?”
“你看你的,我做我的,有什麼幹係?”
“你幹嘛不問我為什麼看你?”
“與我何幹?”
“那你為什麼不看我?”聲音有些氣惱。
“我為什麼看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