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能得到他的青睞,是這張臉麼?”書蓉邊說邊加大力道,看著血流出,她就忍不住亢奮。
“你叫啊,怎麼不叫,叫得越大聲我就越痛快。”慕瀠的不吭一聲讓書蓉覺得無趣,她把匕首往旁邊一拋,很滿意地盯著慕瀠臉上的傷口。
她忽然站起身,摘下刻意壓低的鴨舌帽,瀑布一般柔順的長發散落在肩上,接著她摘下臉上的口罩,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慕瀠瞪大眼眸,對眼前所看到的難以置信,與書蓉的臉對比起來,自己臉上的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書蓉看到慕瀠懼怕的表情,不禁怒火中燒,故意彎身把臉湊近她,讓她看個清楚,也怕個夠。見慕瀠撇開眼不想看,她就捏著慕瀠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但是,她除了看到慕瀠眼中的懼意,還接觸到慕瀠同情自己的眼神。
同情?她書蓉才不需要別人同情,她最討厭的東西就是同情。於是,她憤恨地放開手,改瞪著慕瀠。
“收起你不必要的同情,在我看來你不過在惺惺作態!這張臉很可怕對不對,這都是拜你所賜啊。”
書蓉邊說邊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指腹在凹凸不平的皮膚上移動,她永遠不會忘記這些疤痕是怎麼來的。
就是他們將她逼到懸崖邊緣,為了脫罪的她不得已隻好跳入萬丈深淵。那裏的水很冷,冷得徹骨。
她在下墜的過程中碰到不少尖銳岩石,不止臉上,就連身體也遍布這種傷痕。
她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容貌,每逢看到鏡中的自己,就恨意橫生。憑什麼慕瀠就能活在光環之下,而她書蓉就得躲起來生活,生怕自己的醜陋遭到別人唾棄?
慕瀠看得出來,書蓉的心態已經出現偏差,明知書蓉不會聽自己的勸說,她還是想試一下。
“你為何還死性不改?老天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並非要你報仇,而是要你好好生活下去……”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風涼話!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是你奪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是你害得我一無所有!”書蓉像瘋子一樣怒吼。
但忽而她又笑靨如花,嗓音不再尖銳,“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會變成跟我一樣,或者更可憐。你就暫時收起你的可憐吧,留著到時候可憐自己。”
瘋狂的笑聲在倉庫回蕩,慕瀠的身體忍不住戰栗。書蓉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她正處於癲狂的邊沿,若是自己再說話觸碰到危險區,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可她的話實在令人懷疑。
“你想做什麼?別再錯下去了,回頭是岸啊。”
死對於慕瀠來說並不可怕,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隻是不想看到書蓉一錯再錯。
書蓉停止瘋狂的笑聲,站直身體一邊解開風衣紐扣一邊說:“岸?岸在哪裏?隻要你死了,我就能解脫。”
“看見沒,這些都是為你和他準備的。”她打開風衣,露出裏麵藏著的東西,“既然你愛他,他也愛你,那為對方去死應該是件幸福的事。”
書蓉的行為已經大大超出慕瀠的想象,她不希望再出現受害者。
“你錯了,我並不愛他,不然也不會拿走他秦氏的股權,讓他一無所有。所以他沒必要為我去死,也不可能為我死。”
“你不愛他,但他愛你。即使你害他失去所有,他依舊對你有情。若是沒有你,他會回到我身邊的,都是因為你,你非死不可!”
書蓉一邊生氣怒吼一邊執起地上被遺忘的匕首,拿著匕首刀尖對著慕瀠的咽喉,瘋狂地笑了起來,笑聲響徹倉庫。
慕瀠看著刀尖,一呼吸咽喉的肌膚就會接觸到冰冷的刀尖,而書蓉布滿疤痕的臉近在咫尺。
就算表麵再怎麼冷靜,也是佯裝出來的,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生命,她不能再次讓未出世的孩子死在自己手上。
她極其小心地與書蓉周旋,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溝通,避開踩雷區。
忽然,倉庫外傳來引擎熄火的聲音。慕瀠一愣,身體僵直起來。他不會真的來了吧?
坐在沙發上擦拭匕首血跡的書蓉,緩緩站了起來,來到倉庫的小窗戶往下看,然後眯起眸子,露出猙獰的笑容。
回首看到慕瀠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她道:“看來你是錯的,我才是對的。好戲即將上演了,而你作為主角之一,就讓你看完全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