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這應該是三年前的事了吧?她怎麼……他非常疑惑,正打算推開她問清楚,她卻先一步放開他,悄悄湊近他耳邊,小聲說:“磊,你認識那個人嗎?他好奇怪,我問他問題都不回答。”
“……”那個人不是秦邵煊嗎,她對那人的了解應該比他還深啊。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但唯今之計是不要在刺激她,因此他選擇了說謊。
“我不認識他,但是是他送你來醫院的。”肖磊沒有說謊,自己跟邵煊確實談不上認識,也沒說過幾句話。
“哦,原來是這樣。”她盯著邵煊的背影看了好一會,覺得這背影好像再哪裏見過,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偏偏想不起來。
忽然,腦海裏出現一個背影,從後麵看像極了現在背對著她的人。她努力回想那人的樣子,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反而是頭越來越疼。
越是想看清楚,她的腦袋就越疼,像有什麼東西塞在裏麵,快要爆炸了。她疼得冷汗直冒,雙手抱頭,痛苦地在床上蹲下。
“疼,頭好疼……”她抱著腦袋,蹲在床上,那模樣極其無助。但她又想弄明白腦海裏出現的人是不是眼前的男人,因為他給自己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肖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揉了揉她秀發,伸臂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撫:“若是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這樣也很好。”
他說的這句話竟神奇地安撫了她不安的心,伏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覺得很安心。她靜下來心,不再去想,果然腦袋就不疼了。
“磊,我累了。”安心的感覺令她全身放鬆,然後疲憊的她打了一個哈欠。雖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累,而且全身無力,但有肖磊在身邊,她就可以無憂入睡。
“那就好好睡一覺吧。”他扶著她的身子慢慢躺下,細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她抓著他的手不肯放開,他隻好坐在床邊,等她入睡再離開。
“我醒來的時候,要看到你還在。”眼皮很重,好幾次都垂下,但她強撐著,要等到他做出承諾,她才可以睡,看見他點頭,她又說:“一定要替我好好謝謝那位救我的先生。”
“嗯,都依你的。睡吧,醒來一切都會好的。”肖磊看著她的睡顏,微笑著說。再回首,已看不見秦邵煊的身影。
在房間裏呆了一會,確定她完全睡下,他才起身走出病房。瞥見邵煊倚在牆上,一臉深思,似乎在等自己。
邵煊還沒問出聲,他便率先開口:“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若是想弄明白,就跟我一起找醫生去。”
“你說什麼!”醫生辦公室內,肖磊和秦邵煊同時從椅子上站起,或許應該說他們連椅子都沒坐暖,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到。
“慕瀠的情況我基本了解了,她可能是選擇性失憶。人的大腦很奇特,對於一些不想記得或者憶起的事,它會根據人的意願進行封塵,或者忘記。也有可能是心理影響身體,她強勢要求自己忘記,導致出現記憶混亂。”醫生詳細解釋。
“那她什麼時候會恢複記憶?”邵煊不希望她就這麼忘了自己,不想當她生命中的過客。
“不好說,或許下一刻,或許過幾天,幾個月,也有可能永遠都想不起來。”醫生對這種病症不好下定論,因為會這樣的人並不多。
出了醫生辦公室的門,肖磊便毫不客氣地說:“你離她遠一點,我寧願她永遠想不起來,也不希望她記起遇到你以後不開心的事。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
自那日起,秦邵煊果然沒再出現在慕瀠麵前,但他卻有偷偷來看她。隻是每次來她都看不見他,因為他躲在暗處。
有時候看見她一個人走在草地上,跟其他小朋友玩得很開心,那幹淨純潔的笑容,他很久沒看見。或者正如肖磊所說的那樣,她的生活沒有他會很好,甚至更好。
這日,他又悄悄來到醫院,每天這個時間她都會下來散步。站在樹後,盯著她出現的地方,好像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樣。
隻是,今天她不是獨自一個人前來,而是跟肖磊在一起。他們手拉著手走在草地上,走累了坐在樹蔭的木椅上。她把螓首側放在肖磊肩上,偶爾傳來她甜美的笑聲。
看到這一幕的邵煊,心狠狠抽痛,偏偏隻能眼睜睜看著。因為他跟她早已沒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