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踉蹌,身子像片樹葉飄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桌子,然後斜倒在地麵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潔白貝齒緊咬下唇,呻吟聲溢出唇邊。
慕瀠整個人呆住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她便被人一推,一陣風掠過耳邊。一道高大身影在書蓉身邊蹲了下來,單手扶起地上的人兒。
“邵煊,我肚子好疼,孩子是不是要沒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書蓉捂著自己的腹部,臉色煞白,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一隻手抓住他的西裝外套,苦苦哀求。
“孩子一定會沒事的,你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邵煊輕撫書蓉蒼白的臉,柔聲安撫。接著立刻打橫抱起她,大步邁著步伐。
經過門邊的時候,他看了慕瀠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抱著人快速往自己的車走去。
慕瀠目光跟隨著他的身影,可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充滿責怪。難道他認為是自己把人推成這樣的?不,不是她,她要去解釋,但車已經開走。
她馬上開出自己的車,尾隨其後。心想著一定要解釋,一定要解釋。她不想再被誤會了。明明是書蓉拉著自己的手推到她,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另一方麵,肖磊開快車來到法院,見到委托注冊公司的律師,問出了什麼問題,對方被問得一頭霧水,說根本沒那回事。他才驚覺中了調虎離山的計謀,當他往回趕,來到慕瀠家,看到的是鐵門敞開,裏麵空無一人的情況。
醫院急診室外,秦邵煊焦急地等待著,偶爾坐在凳子上,可凳還沒坐暖又站了起來倚在牆上,牆壁傳來冰涼刺痛了他的背部。
他從不知道時間是這麼難過的,在這裏等上一分鍾,他感覺過去一個小時。他無力滑坐在凳子上,用雙手托著頭,埋首在雙掌之間。叱吒商界的年輕總裁,頓時變成亂了方寸的男人。
慕瀠好不容易找到他,卻看見他一副悔恨的樣子。原本躲在轉角遠遠看著他的她,竟一步一步地挪了出去,來到他麵前。
看到擔心的他,她伸出手碰了碰他冰涼的手背,剛想說出‘別擔心’三個字的時候,卻被他問出的問題震得心痛無比。
“你為什麼要推她,你明知道她跟你一樣是孕婦,為什麼要動手?”他抬起頭,看見她一愣,沒想到她會跟來,那是不是說明她有悔過之心?
現在他不想追究誰對誰錯,隻想知道為什麼,而且自己這麼問,也有意單方麵聽她解釋。隻要她說,無論對與錯,他都不會責怪她。
“你認為我是因為嫉妒,所以動手?”他竟不相信自己,她按捺住隨時噴發的怒火,解釋道:“我根本沒有動手推她,你信不信?”
“我能理解你因嫉妒做出違背本意的事,這件事就這麼讓它過去吧,我不追究了。”他覺得他們沒必要再為了這件事爭吵,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增加一件。
“什麼叫不追究,你說清楚!你是不是打從心底認為是我做的?我嫉妒成恨?我說了沒做過,你為什麼就是不信!”她覺得委屈極了,明明錯的人是書蓉,憑什麼過錯都由她來承擔?
“你要我如何信你?我親眼看見的,你動手了,你推開她了。”他不希望再回想起那一幕,那會令自己在心底恨她。
“那是她設計好的,故意要你撞見的!”她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話,為什麼?
“夠了,我不想再聽,也不想跟你吵。回去吧。”他握緊拳頭,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再不離開,他真怕自己會動手。
“無論你信不信,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已經聽不進她任何解釋。心有不甘的她,隻好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
或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這一轉身是多麼地痛徹心扉。而她的丈夫,此時卻惦記著另一個女人的安危,根本沒有詢問她一句的意思。
一步一步孤身往回走的慕瀠,她不止心在痛,身體也承受著疼痛。腹部傳來的痛楚,似乎不是她咬牙強忍就能過去,下身好像有什麼東西往外湧。
眼前事物在旋轉,燈出現了重影,腳步走不出直線,身子特別乏力,她感覺到什麼東西正在失去,但她絕不能倒下。
單手扶著牆,拖著疲憊的身子,一直往前,可漸漸的她沒有力氣了,整個人像一片樹葉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