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臉上難過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成功了,自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說得越可憐,他越是內疚,她的勝算就越大,也證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隻是,似乎哪裏不對,她又說不出來。隱約覺得兩人的感覺變了,不止變淡,還似有似無。她略微蹙了蹙眉,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正當她說得悲憤交加,轉首看向窗外,硬是擠出幾滴清淚,卻剛好瞥見窗外一抹纖細身影。她訝異地挑了挑眉,頓時心生一計。
書蓉懷著不安,朝邵煊伸出手,覆在他置於桌上的大掌上,見他沒有甩開自己的意思,才壯著膽用力緊握:“邵煊,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我也不想重提,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使邵煊一愣,這是他曾經希望的,但如今他卻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腦海竄出慕瀠巧笑嫣然的臉,忽然之間,那張臉被眼淚淹沒,她哭得異常傷心。
想到這樣的慕瀠,不知為何他的心卻抽痛了,而眼前書蓉哭得那麼悲傷,他卻不為所動。他到底是怎麼了?不禁在心底默默詢問自己。
“我……”他的手下意識縮了縮,但沒有一點情麵都不給她留,可他卻不會,也不懂得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她一陣心慌,覺得此刻不是聽他答案的好時機,因此先一步打斷他的話:“別急著告訴我答案,想清楚再說。我能等,我會一直等你。”
書蓉故意更加親昵地拉過他的大掌,雙手緊緊包裹著,朝不遠處窗外的慕瀠露出挑釁眼神,瞥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她掀唇露出很小很小的勝利笑容,如果不細看,絕對不會看見。她掩飾得太好了,連對麵的邵煊都被她騙過。
盯著被她握住的手,邵煊在抽與不抽之間掙紮,完全不知自己已經落入某人的算計之中,更不知道窗外有雙傷心的眸子正注視著他們。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那麼地愛你,為什麼你連最後一丁點信任都抹殺掉。秦邵煊,你說出個門而已,很快就回來,結果是為了跟著女人見麵麼?
眸中堆滿淚水,扶著樹幹的手一再用力,仿佛支撐著她的唯一支柱,在她麵前轟然塌下,一片碎石瓦礫之中,什麼都不剩,而她什麼都沒來得及擁有。
慕瀠很不甘心,很想衝進去問個清楚,可到底要怎麼問,她不希望自己聽到的是一個接一個的謊言。要怎麼辦?
那女人毫不畏懼,透過玻璃窗與自己對視,眸中還閃爍著勝利的光芒。她必須冷靜下來,絕對不能中了那女人的奸計。再三深呼吸,她快速擦幹眼淚,轉身背對那幅刺痛心扉的畫麵。
最後,她拖著重如鉛石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走,並強迫自己不許回頭。在事情還為弄清楚前,她什麼都不會做。
本以為慕瀠會衝進來大鬧一番,沒想到出乎書蓉意料,那女人竟然走了。她頓時覺得無趣,垂首撇了撇嘴角露出嘲諷笑容,再度抬首麵對邵煊的時候,卻立刻像換了個人。
神情是那麼地悲傷,那麼楚楚可憐,讓人不忍心開口責怪她半句。所以,才會導致秦邵煊遲遲沒有下一步舉動。
最終,他呼出一口氣,還是做出決定:“對不起,蓉兒。我現在是有婦之夫,有老婆的人,你抓著我的手,讓人誤會你是第三者,這樣不好。”他推開她緊抓自己的手,拎著她的手腕,放回她那邊。
“第三者?我不介意。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隻要能再次跟你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而且,我本來就不是什麼第三者,我們才是一對,隻是因誤會分開罷了。”感覺到他的疏離,書蓉一陣害怕,反應過來後,馬上伸手過去,欲再握住他。
未曾料到,他好像早有防備,在她指尖還沒觸碰到他肌膚,他迅速避開了。自己速度之快同樣令他本身一愣,抬頭剛好看到梨花帶雨的書蓉,他頓時覺得心虛。
“蓉兒,我想現在的我們還是適合當朋友。”這個問題自昨天晚上一直困擾著他,如今說出來感覺像鬆了一口氣,胸口也不那麼難受。
“朋友?我千辛萬苦跑回來為的是這兩個字嗎?要我把深愛的男人拱手相讓?你會不會對我太殘忍了?”語氣中她非常不甘心,字字訴說著自己的不幸,更要他深深愧疚。
他微微蹙眉,覺得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因此站起身,臨走前拿出一直緊握手中的名片,說:“有事可以找我幫忙,能幫的我盡量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