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菲在三步一回首的情形中,一路朝自己臥房走去。直至那扇隔開視線的門闔上,她才虛弱癱在地上,匍在地上爬行,在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瓶藥,倒出幾顆往嘴裏送去。
今天,秦姚聯姻是B市最大的新聞。大清早,各大媒體記者便已架設好機器設備,在慕瀠家門外守候,等待豪華的車輛迎親隊伍。
當秦邵煊一襲白色西裝出現在眾人麵前時,鎂光燈閃爍不停,他在新娘家逗留了半個小時,然後手挽披著白色頭紗的新娘上了車,途中保鏢一路護航,阻止激動的記者湧上前。
他們先到教堂舉行婚禮,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許下對彼此的承諾,當場交換證明他們愛情的信物:戒指。
然後他們到宴請賓客的龍騰酒店,一場婚禮下來,慕瀠感覺自己的嘴角酸死了,她今天笑的次數加起來幾乎等於她三年的笑容,不過心裏挺甜蜜的。
很快到了敬酒環節,邵煊挽著她行走於各張桌子之間。由於秦家在B市有一定地位,因此今晚婚宴來了許多高官政要,請來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有些推不掉的酒,邵煊都一一喝下,連同她的那份。照他的意思來說就是,懷孕的她不適宜喝酒,即使她手上拿的僅是香檳。
雖然心裏因他的體貼很高興,但看見他漸紅的俊臉,怎麼說也有點不忍心,偏偏這些客人又拿出那套‘不喝就是不給麵子’的理由。所以,她隻好心疼地看著他一杯又一杯喝下。
“顧晨,麻煩你送他去休息室。”他開始步履有些不穩,明顯醉了。她便扯了扯顧晨的衣袖,要求他帶人離開,由她來應付一會。
顧晨頷首,從一旁把邵煊拉出敬酒人群。一邊送好友去休息室,一邊嘮叨:“真是的,就算今天是你大喜日子,也不該喝得那麼過火啊。”
“我高興嘛,如願娶了這個老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一切的一切,終於要正式開始了,他怎能不高興。秦氏總裁的位置真真正正屬於他了,他以後不用再受製於人。
“你是向我炫耀嗎!”顧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扶著他雙手沒空去開門,因此用力踹開門扉,反正也是自家的。
把邵煊扔到沙發上,然後整理身上有皺痕的西裝:“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幫你老婆,我怕她應付不來。”接下來要敬酒的是一些富二代,他擔心慕瀠應對不來,果斷拋下好友,前去幫忙。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邵煊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角,站起身往套房的洗手間走去。
望著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他打開水龍頭掬起清水往臉上潑去,頓時感覺整個人清醒不少。回想起在教堂行禮的時候,說‘我願意’,他是說得那麼順口,沒有絲毫遲疑。
這是為什麼呢?難道為的搶奪屬於那人的東西,他連感情都出賣了嗎?慕瀠巧笑嫣然的臉浮現腦海,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眼底對自己深深的信任,他卻……
就在這時,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這時候大家都在宴會廳,誰會來敲門呢?懷著疑問,他前去開門。門打開的刹那,門外的人令他全身僵住。
秦邵煊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這樣熟悉的容貌,這樣熟悉的聲音,找尋了那麼久,他終於能再見她了,可為何偏偏是這種時候?
失魂落魄的他,搖搖晃晃再度出現在宴會廳,眼尖的朋友看到他的身影,立即拉他喝酒。
他此時腦海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片段,脹得腦袋都疼了,於是馬上接過遞上來的酒,一杯又一杯灌下,直至自己醉到不醒人事,不能想事情,才肯罷休。
送賓客的時候,因邵煊喝得太醉,因此慕瀠隻好獨自一人送走賓客。累了一天,她讓顧晨送自己跟邵煊回家,顧晨把人扛回臥房便離開了。
慕瀠坐在床沿,看著邵煊,嘴角微揚,張口無聲地叫喚‘老公’,這兩個字她一直沒敢叫出來,倒是他在未結婚前已經老婆老婆地叫,還叫得特別順口。
紅色的被鋪,房內點綴著彩帶,牆上、台燈、能貼東西的上麵都貼著一個‘囍’字,以前她覺得十分俗氣的字,此時看來卻是幸福的標誌。
今晚本該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可惜新郎本人醉得一塌糊塗。她彎身脫掉鞋子,側躺枕在他張開的手臂上,正準備闔上眼睡的時候,聽見他呢喃的話語。
“蓉兒,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