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姚家,他不會認錯的,雖然隻來過一次參加宴會,但他清楚記得。她來這裏幹什麼呢?為何而來?一連串疑問浮現腦海。
他熄掉引擎,稍稍低下身子,擔心她看見自己。隻見她在姚家鐵門外徘徊了很久,遲遲沒有按門鈴的舉動,接著她一個深呼吸站定,抬起顫抖的手臂按下門鈴。
‘怎麼她麵容如此痛苦?到底什麼事令她如此煩惱?’可惡!這個笨女人!他氣她信不過自己,氣她什麼事都藏在心底不說,真是的,這樣如何能走進她的心!
走進她的心?這想法令他猛然渾身僵硬,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想走進她的心,想分享她的喜怒哀樂。難道自己真的陷太深了嗎?頭部隱隱作痛,他輕輕揉按自己的太陽穴。
她按門鈴按了很久,終於有人出來開門,而出來開門的不是管家之類的,而是孟初蘭,姚家大宅的女主人。這不禁令邵煊一愣。
兩人似乎都非常激動地交談,初蘭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而慕瀠則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也曾據理力爭,但最後跨下雙肩敗下陣來。
他實在不解他們兩人怎麼回事,就在他猜測的時候,他借著路邊的燈光看到了一件事。慕瀠垂在身側的手一直緊握成拳,可見她處在憤怒當中。
到底是什麼事情使她這樣?她痛苦的表情,令他呼吸不過來,心髒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壓住,就好似她的痛此時他感同身受。
不久後,兩人好像談不攏,最終不歡而散,而她轉身的時候雙眼發紅,明明眼中有淚,她抬首硬是將眼淚逼回肚子裏。
她沒有目的地般遊走在大街上,整個人可以說用行屍走肉來形容,他則開車緩緩跟在身後,小心翼翼地免得被她發現。
他很想衝下車,把傷心欲絕的她擁進懷中,告訴她:天大的事都有他在上麵替她支撐,叫她安心。可這種承諾他給不起,也不能給。若是因為他的原因,導致她越來越依賴自己,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這個想法頓時按捺住他的衝動。對,他為了一己私欲已經拖她下水了,還要繼續讓她深陷嗎?如果有一天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又該如何叫她放手?
“……”欲拉開車門的大掌頓了頓,最後垂下改伸進口袋掏出手機。盯著屏幕看了三秒,還是決定撥通那個號碼:“顧晨,幫我查一件事。”
他一直跟在她身後,默默陪她走在安靜的大街上,直至晚上十二點,她才推開自家家門。但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她家中黑漆漆一片。這不可能啊。
他明明記得她說過,慕菲無論多晚,都會為她點燃一盞燈,說那能傳遞溫暖。而以往每一次他送她回家,那盞昏黃弱小卻承載很多感情的小燈都亮著,從未改變。
“該不會是忘記了吧?”這個疑問一浮現他心頭,就立即被他推翻,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與慕菲雖然接觸不多,但通過交談他了解到,她很希望能補償慕瀠缺少父愛的歲月,因此每一件事她都先替女兒想,根本不會忘記。
看見慕瀠打開鐵門,像丟了魂般走在通向家門的小道上,二樓房間那盞燈亮起,他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因為擔心她深夜外出。等了一個小時,發現她沒有外出跡象,他才驅車回家。
回家途中,顧晨打電話過來,他心想:沒想到這小子此次辦事那麼有效率:“查得如何了?”
“你要先有心理準備。”顧晨先給他打強心針,因為接下來自己要說的事,他拿到資料的時候都生氣了,更何況與慕瀠最親密的邵煊。
顧晨這句話令邵煊挑眉,他哼了一聲表示知道。然後好友開始給他說查到的事,越說他就越生氣,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斷使勁。
“你打算怎麼辦?明天就去逮人嗎?”顧晨知道邵煊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誰也不願意自身成為了被利用的對象。
“去是明天去,但這次我希望把這件事一次性解決,讓她知道我秦邵煊不是任何人都能利用的人。”說完,邵煊立即掛斷手機,踩下油門,往回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要讓那些人知道,利用自己對她沒有半分好處,反而會招來禍害。一想起慕瀠無助的模樣,他的心就傳來疼痛。
那個傻女人真是要氣死他,什麼事都喜歡硬扛,即使知道勝算不大,還是不肯找人幫忙。他明天一定要讓她知道,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