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煊端著酒杯,在舞會會場中與不同的賓客交談,手中的酒是一杯換了又一杯,幸好他酒量不錯,否則早已倒下。
還說呢,身為舞會舉辦一方的顧晨,竟然在跟櫻落溪跳舞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這麼個攤子讓他收拾。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唉……
可總不能一個人都不在吧,他隻好扛下這個重任了。不過,待回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可不能在這時候醉倒,因此他便以胃痛為由,拒絕喝酒。
他繞了全場一周,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慕瀠根本不在沙發上。他立即找了起來,好不容易找到她,正想靠近的時候,看見她身邊站了一個人。
那人用側臉對著他,不過這半張臉足夠讓他記住那人了。他立在一棵高大造型樹旁邊,雙手不知不覺緊握成拳。本想衝出去,可理智卻阻止他這麼做。
因此,他做了一個決定。往後退了一小步,倚在造型樹旁邊,不去打擾兩人,聽聽他們在談什麼。這不能說他是小人行徑,他隻是知己知彼。
“肖磊,放下吧,真的夠了。”不忍看他痛苦下去,她終究還是說了多餘的話,和做了多餘的事。
“談何容易,我做不到。要是能做到,三年前我就會做到,而不是等到今日。”他很激動,挪動步伐上前,欲跟她當麵說清楚。
“站住,再往前,我就會離開。”她聽到腳步聲,立刻喝住,因為她害怕自己不能把話全部說完:“你也會說,那是三年前,而不是今天!三年前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哪裏?我被全部人取笑,被說癡心妄想的時候,你在哪裏?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肖磊,很多事,不是你說知道錯,就可以回頭的。我已經忘了你,投入了新的生活,可你為什麼要再次出現在我麵前?”
“不,我不相信。你不會忘了我,不可能忘了我們快樂的回憶。”他一個箭步上前,從背後抱住她,用力到仿佛要將她鑲入自己體內,不讓她逃跑。
躲在樹後的秦邵煊,看到這一幕,心情十分複雜,一股怒意從心頭往上湧,他的手揪住樹枝,樹枝承受不了他的力道而折斷。
他很想衝出去,但他更想聽聽她的答案,所以他還是忍住了,收回挪出去的步伐。不過,看自己女人在別的男人懷中,很不是滋味。
“放下吧。其實,三年前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可見有些事在你心中,比我還重要。”
“不對,你在我心中一直排在第一位,這是永遠不會變的。”他大聲否認,忽然想到她一直在拒絕自己,難道是因為:“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他那麼多錢,你才選擇放棄我的?”
她用力掙開他雙臂,旋身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全:“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不然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離開他?”他寧願她是為了錢才放棄自己,而不是因為愛,那太難接受了,也打從心底拒絕接受。
“……如果這麼想,你會好受一點,那就這麼想吧。”她不想再多作解釋,假如這個借口能讓他徹底死心,那她就坐實這個謊言。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他不相信這是事實,於是上前一步想跟她說明白,卻不料看到她往後退了一步。他進她退,這些極其細微的動作,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明明她近在咫尺,他們的距離卻遠如天涯,即便觸手可及,卻隻是鏡中月水中花。難道三年前自以為是為她好的決定,早就造就了今日的結果?
“嗬嗬……”忽然,他笑了,笑得傷心欲絕,令聞者都覺得悲痛。眼角泛出點點淚光,他仰首,把那些溫熱的液體逼回眼中,然後佯裝瀟灑轉身,極其狼狽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對不起,肖磊。”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哽咽地說著。她知道的,他們相見之日,就是他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時候,今天落溪給了自己這個機會。
秦邵煊在後麵看著慕瀠,想上前安慰,卻找不到好理由。難道說自己偷聽了他們的講話?不,他不會承認的。雖然他們交談的結果甚合他意,可有些事不是不可能的。
最後,他都沒有上前安慰她,隻是轉身往舞會會場走去。她現在需要冷靜,他還是不要打擾她。掏出手機想撥給落溪,叫她來跟慕瀠說話,忽然想起她是和顧晨一起消失的,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庭院很大,裝飾著花卉和各色氣球。如果說舞會現場是氣派的點綴,這裏則可以說很浪漫。可應該所有人都會在舞會會場那邊,為什麼連庭院都要那麼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