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煊突然後悔了,覺得自己不該叫落溪把她打扮得太漂亮。再瞧瞧,這妝化得太妖豔了,這唇邊笑容……為她增加了幾分動人,早知道他就不要求她微笑了。
這禮服露出鎖骨,胸那麼低,到底是誰挑的!不對,好像是他親自挑的。禮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完全顯露出來,在場男子眼神都色眯眯是什麼情況!他氣瘋了,覺得什麼都不對了。
顧晨看到臉色不好的邵煊,端著酒杯走過來,瞄了一眼兄弟身邊的美人,稱讚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遭到某人的瞪視。這……也護得太那個了吧。
邵煊抿著雙唇,大掌不禁把她抓得更緊,明擺著向其他人宣示主權。
相對邵煊的吃醋,慕瀠是完全不知所措,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都想拔腿就走。可無奈邵煊抓得她緊緊的,一副仿佛她半路逃走的樣子。
這些人的目光……怎麼形容呢,好像她穿得很奇怪,在動物園裏任人觀賞一樣。她討厭這種感覺,偏偏答應的事要做到,說好要陪他到宴會結束的。
顧晨一邊輕抿一口酒,一邊思考如何化解這奇怪的氛圍。當他想開口的時候,另一把聲音比他更早出聲:“怎麼都站在入口處?主人都到了,這場舞會不是要開始了嗎?”
櫻落溪挽著一個陌生麵孔的男人出現在他們身後,疑惑詢問不進入主會場,卻擋在門口堵賓客的主辦人,故意把視線越過顧晨,估算到達賓客的數量。
顧晨抬首,看到她的出現,他很高興,可順著她的手看向她挽著的人,嘴角笑意頓時凝結。
心想: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怎麼感覺形勢會不受他控製,而且走向混亂?以前他還能摸透落溪在想什麼,可現在他卻一點也不明白她在幹嘛。
他跟她都明白,肖磊跟慕瀠什麼關係,她如今卻把肖磊帶到慕瀠麵前?這不明擺著要他們麵對彼此麼,她這個局外人,根本不懂他們各自怎麼想,結果往往適得其反。
“確實要開始了。”邵煊緊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趕緊開始趕緊結束,然後走人,不然這些男人的目光絕對會令他心情不佳。
他邊說邊拉著慕瀠轉身,即使再不悅也要表現作為舞會主人的基本禮貌:“他,是你舞伴?”半眯起眸子,他打量起肖磊,問落溪。
聽到好友的嗓音,慕瀠立即抬首,卻不料觸碰到一雙盯著她的黑眸,待看清那人的麵容,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高跟鞋往後挪了一小步。
她看著他,有條不紊的呼吸驟然變亂,渾身都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會遇見他,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一連串的疑問盤踞在腦海。
“怎麼了?冷嗎?”手覆住的大掌感受到一些小震動,他發現她的手逐漸冰涼起來,擔憂詢問。
與其說她冷,倒不如說她看到肖磊嚇了一跳,會在這裏看見他,是她想都沒想到的,而且帶他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好友,她不懂落溪在想什麼。
但她確實有種想逃的衝動,逃得遠遠的,腦袋就不會想那麼多心煩的事:“不是。”收回看著肖磊的目光,她仰首對邵煊搖首,看到他眼中依然懷疑的目光,她加重語氣再說了一遍:“真的不冷。”
“那我們進去吧,失陪了。”邵煊一開始就沒打算給好臉色肖磊看,而且也沒必要,肖磊可是慕瀠的前男友,落溪帶他來分明跟自己作對,找時間得好好逼問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太多心,他總覺得肖磊看慕瀠的眼神不對。他掀唇笑了笑,拉開她挽住自己的手改擁著她,兩人親密地走進會場。
顧晨深深看了一眼落溪,然後轉身舉杯與其他客人打招呼,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揍人。
落溪幽幽歎了一口氣,收回凝視顧晨背影的眼神,看向依舊盯著慕瀠一舉一動的肖磊,蹙眉道:“該收回你的目光了。”
“……”肖磊沒有說話,依依不舍把目光移開。他之所以能來這裏,是跟落溪約法三章,有條件的。
“我之所以答應帶你來這裏,是要讓你徹底死心,不是為了給你們舊情複燃的。”落溪刻意提醒,要肖磊記得答應過自己的事:“肖磊,作為朋友,我不希望你繼續這樣下去。三年並不是眨眼就會過去,它改變了很多東西。”
“當初擺在你麵前,你不懂珍惜,有些錯過是注定一輩子的。你強求無用,爭取無果,這就是現實。”她說得感同身受,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個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