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穿過幹淨得沒有一絲塵埃的玻璃窗,打在床上憔悴的人兒臉上,沉睡中的她蹙緊的秀眉也沒有一刻放鬆,睫毛顫動,緊闔的眸子慢慢掀開。
映入眼簾是一片白色,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方。這是頭部傳來疼痛,她眯起眸子,等待痛楚過去。
慕瀠慢慢從床上坐起,不小心扯痛手,往那方向一看,原來自己吊著點滴。鼻間充斥消毒水的味道,使她明白這裏是醫院。回想起昏倒前的事,心想一定是他送她來醫院吧。
門毫無預警被推開,她抬首以為入目的人是他,沒想到確實一名護士。心裏一陣失落,緊接著歎氣聲逸出唇邊。她不由得一愣,身體下意識僵直。
失落?她幹嘛失落?為什麼還伴隨著難過?這是不對的,於是她趕緊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並且強調:他隻是陌生人,自己隻是為了不能親口對他說聲謝謝而感到遺憾。
對,一定是這樣的!仿佛要驗證自己所說的是最正確不過,她深呼吸,重重頷首,然後露出微笑,問替自己拔去手背針口,並拿著棉簽在止血的護士。
“護士小姐,我想問一下,送我來的人去哪裏了?”她本想就這麼離開,可人家都送自己來醫院了,一聲招呼不打就走,這樣太不禮貌了。
護士小姐替她按住針口,直至棉簽拿開後沒有再出血,才抬頭說:“他才離開不久。小姐,你已經沒事了,隨時可以出院。”
“謝謝。”目送護士離開,她看向床邊的凳子,伸手去感受上麵的餘溫,他一定是坐在這裏守了自己幾個小時。感動在胸口叫囂,好像要泛濫成災。
幽幽歎了一口氣,看向窗外,夕陽紅遍了半邊天,夜幕即將降臨。中午突如其來的那場雨,把天空洗幹淨,好像就是為了給這麼美的夕陽鋪路。
“不知道他走遠沒有?現在去追來得及嗎?如果追上了,她該說什麼?”她自言自語,陽光令她全身溫暖,如同她將自己抱在懷中時的溫度。
B市最大的醫院,一名身穿休閑服,英俊瀟灑、皮膚白皙、嘴角勾笑的男子,行走在走廊上。那種陽光的氣息感染在他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唇邊溫柔的微笑更是令年輕護士頻頻回首。
這些他完全視若無睹,隻是腳步一再加快,想快點到達目的地,把回國工作的事情辦好,然後去找他真正想找的人。
雖然他沒有那個人的消息,但他相信如果他們有緣,總會再次遇見,到那時他一定不會像當初輕易放手。他發誓,假如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好好把握屬於自己的幸福。
在寫著‘院長辦公室’的門前停住腳步,垂首檢視身上衣著,拍了拍黑色襯衣上的灰塵,整理好衣領,深吸一口氣接著籲出,抬手敲了敲緊閉的門板。
“進來。”裏麵的人很快應聲,那聲音透著威嚴,給人一種未見麵便已嚴肅的感覺。
他握緊門把,輕輕扭開,側身走了進去,然後反手關上門。人是進來了,可寬大的辦公桌後,那個中年男人仍埋首審閱文件,手中的簽字筆時而停止,時而快速簽字。他隻得再次出聲提醒:“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