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模擬了很多種可能,和各種各樣的借口,她發現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那如何說服媽呢。
她歎了一口氣,把鑰匙放回口袋,想著還是不要吵醒媽吧。不然就等臉上的紅腫消退一些,不再那麼明顯再說。
眼前忽然一黑,她及時扶住鐵門,才不至於跌倒。頭又開始暈了,這次暈得比剛才還厲害。她轉身貼著鐵門順勢滑落,坐在地上屈起雙膝,手臂交疊置於膝蓋上,垂首埋在其中。
身體的不對勁,向她發出抗議,明明緊咬雙唇,呻吟聲仍是忍不住溢出唇邊。劇烈跳動的心,以及莫名上湧的燥熱,使她整個人處於興奮狀態。她越是想壓下這種衝動,越是來得更猛。
秦邵煊握緊方向盤,用力到關節泛白,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很生氣,可為什麼會生氣,他又說不上來。腦海掠過她被打一幕,他猛然踩下刹車。
冰冷很快占據他的黑眸,緊繃的麵容沒有一刻放鬆,全身散發駭人的氣息。他俐落打著方向盤,把車子停靠在路邊,掏出手機撥打某個熟記在心的號碼。
“喂?”電話另一頭傳來懶散,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鼻音,似剛入睡不久,被電話吵醒不耐煩。
他不是沒察覺到那人語氣中的不滿,隻是故意選擇無視:“是我。”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麼,有事快說,沒事掛了!”顧晨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按開床頭矮桌台燈,瞄了一下桌上時鍾:淩晨三點。
“今天我們在酒吧看到調戲你員工的那個男人,你把他的全部資料發到我郵箱,特別是那些不好的要圈出來。”
“你想做什麼?別亂來,他是你爸刻意養在局裏的一顆棋子,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他。”聽到好友的話,顧晨清醒了一大半,不解邵煊這麼做的用意。
“記住,早上九點我要看到想要的東西。”秦邵煊知道顧晨一定不會同意,因此故意不給他回答的時間,直接掛斷電話,然後關機。
“喂,喂,邵煊?”顧晨對著手機大吼,直至刺耳的嘟嘟聲傳來。他把手機從耳上移開,再錯愕地盯著,回撥號碼隻聽見一段生硬的服務台小姐錄音。他煩躁地扒了扒短劉海,把手機隨意扔在床上。
掛斷電話,秦邵煊嘴角不經意露出笑容。天不知何時起下起雨,一點一滴密密麻麻覆蓋車頭玻璃,漸漸地越來越大,他發動車子準備回家,腦海忽然掠過她憔悴蒼白的臉,以及下車後她臉上奇怪的表情。
胸口悶悶的,堵得慌,再加上他有點擔心,因此快速打了大半圈方向盤,車子沿著回頭路而去。
雨越下越大,像是自天上傾盆倒下的水,眼前視線有些模糊,他不得不放慢車速。又回到那幢小房子前,看到那黃色燈光安心地籲了一口氣,隻是下一秒瞥見蜷縮在鐵門外的身影,令他有種想掐人的衝動。
至少他還沒遇到過像她那麼傻,那麼笨,那麼好強,那麼倔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