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煊試了好幾次站起,都被人用蠻力壓下,最後他抬首看向身邊立著的人,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顧晨。
驚訝過後,他慢慢攏緊眉頭,垂眸看了一眼顧晨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用眼神示意顧晨放開他。隻是他沒想到,顧晨反而更加用力壓製處於怒火邊緣快要失去理智的自己。他臉部肌肉緊繃,飽含怒意的黑眸瞪向顧晨。
顧晨不理會他的暗示,偏首叫吧台調酒師拿一瓶酒給自己,然後在他身邊坐下,單手悠閑地為自己麵前的空酒杯倒酒,壓住他肩膀的大掌一刻都沒鬆開。
看到邵煊準備發飆,他挑了挑眉,湊近邵煊用隻有兩人的聲音,小聲道:“別插手,她有能力解決,靜觀其變。”
若不是他剛好下來看到並且阻攔,邵煊大概就要動手打人了。可慕瀠眼前的客人,不是一般普通商人,而是B市高官政要,他們雖說不怕得罪這種人,但天天上頭條不好受啊。
秦邵煊漸漸放鬆下來,開始為自己不知為何而起的怒意煩惱。這時,調酒師剛好送上他適才點的酒,他端起輕抿一口,眉頭深鎖,感覺這酒不是她調出來的,味道就變了。
幾番掙紮都抽不出自己的手,反而使手受罪變紅,慕瀠隻好放棄這種自虐行為,腦海正努力思考如何脫身,最終她還是覺得讓對方先放手這個辦法好。
“先生,謝謝你對我容貌的讚美,但自食其力也沒什麼不好。我沒有太大的野心,所以不敢高攀。”慕瀠故意把自己貶低,刻意抬高他的身份,令他下不了台,不放就顯得他不夠風度。
客人微微笑了笑,眼底並無半分笑意,雖不甘心但放手了:“希望你不會後悔現在這個決定。”說完,若有所思瞟了她一眼,起身離開。轉身刹那,他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
慕瀠鬆了一口氣,接著收拾幹淨吧台,可某人的視線實在太過灼熱,害她一直不敢抬首,直到與自己一同上班的另一位調酒師走來,他說有事先走要她去招呼那邊的客人,而那邊的客人隻有秦邵煊一人。
顧晨見好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這邊,甚感無趣便拿著酒杯行走在吧內各桌之間,與相識的人打招呼聊天。
她咬了咬牙,慢慢挪動腳步走過去。其實她大腦亂得很,根本不知如何麵對他,畢竟昨晚的事還時不時浮現眼前,當事人還近在咫尺,想著想著臉部皮膚開始發燙。
隔著吧台在他麵前站定,抬首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在注視自己,四目相對她嚇得撇開視線,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問:“先生,請問你需要點什麼?”
“……”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但邵煊覺得自己被無視了。他以為她會高興自己再次出現,可沒想到她卻是當作不認識。
一句‘先生’恨不得撇清跟他的所有,他明明該高興她有這種自知之明,可為什麼會覺得氣憤?
斂起嘴角笑容,他故意不回答她的問題,斟上滿滿一杯顧晨留下的酒,一飲而盡,一杯又一杯,仿佛恨不得用酒咽下堵在心頭的大石。
就這樣,他們誰都沒有再理會對方,邵煊繼續喝著悶酒,慕瀠清理吧台。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已到深夜兩點,吧內人越來越少,她該下班了。
慕瀠朝同事頷了頷首,疾步走出吧台,速度快得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對她緊咬不放。她鑽進洗手間,把手放在不停起伏的胸口,鏡子裏映照出一張紅透的臉,平靜下來後她擰開水龍頭,掬起冷水往自己臉上潑。
那個人的目光太熾熱了,似乎能把她燒成灰燼,要不是她極力掩藏自己的情緒,他恐怕早已看出端倪。他的再次出現令她很訝異,她不知用什麼心情去麵對他,隻好選擇逃避。
深呼吸幾下,待心情平複,她才邁出洗手間。當她往更衣室走去,一隻大掌突然自她身後伸出,快速捂住她嘴巴,用力將她扯進一旁的小走廊。
“唔唔唔……”忽然,一股力量把慕瀠往後拖,雙腳被動倒退,嘴巴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小走廊因前幾天燒了幾盞燈,幾乎沒人從這裏過,雖然不算太黑,但毫無預警被拖進去,總會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