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難以平複自己的心情,眼前這一幕讓她太震驚了,雲羽檸簡直是瘋了,竟然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就算她仗著自己父親是權傾朝野,連皇上都不得不忌憚三分的雲錫石,這樣行刺皇上的罪名也足夠她死上好幾個來回。
葉傾本是心中一喜,現在要除掉雲羽檸,簡直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她來動手。
“皇上!雲貴妃她……”
“雲貴妃昨日經曆喪母之痛,情緒不甚穩定,今日被朕的傷口嚇著了,難免掙紮,朕攬她的時候,不小心掙裂了傷口,並無大礙。”
尉遲泫佑冷聲打斷,麵色看起來很是不愉快,一雙眸子透著寒光。
葉傾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此刻都敢這樣動手了。
尉遲泫佑這般睜眼說瞎話的,替雲羽檸狡辯,葉傾一時間竟然連假麵都忘記了。
一向處事不亂,波瀾不驚的大*後形象也顧不得維持,就這樣滿臉不理解和訝異。
尉遲泫佑簡直是說瞎話,那胸口血糊糊的流著鮮血,怎麼看都是才受的傷。
尉遲泫佑這樣麵不改色的,生生‘告訴’她,自己前段時間受的傷,眼下不過是關心雲羽檸時,自己不小心掙開了!?
葉傾咬著唇瓣,半響低下頭,努力的克製住自己內心,對雲羽檸妒忌的發瘋,恨到骨子裏的惡意。
這下她再也沒有借口安慰自己了,如果說尉遲泫佑這些日子給雲羽檸的寵愛,是忌憚雲錫石的勢力,那這番雲羽檸行刺皇上的事情,正是名正言順株連雲家九族,徹底不留後患的好機會。
可尉遲泫佑是怎麼做的,他抱著那個女人,替那個女人說這話,生生被刺出那麼深的傷口,還咬牙替雲羽檸循著借口,甚至不惜對自己冷眼相向,威脅著自己,連得罪她葉家也不在乎嗎!?
葉傾努力忍住自己顫抖的身子,低聲說著,“臣妾知道了,還望皇上保重龍體,臣妾……退下了……”
葉傾關上門,走了出去,伸手拒絕了門外候著,要迎上來的一眾下人,聲音低沉,“你們下去吧,本宮一個人走走,不必跟著我。”
宮人們麵麵相覷,皇後這般臉色陰沉,全無往日讓人如沐春風的和善笑意,定是主子在皇上那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個個不敢拒絕,隻得互相點點頭。
齊齊跪下,“是一一”
沒有宮人們前擁後簇,葉傾這個皇後,瞬間冷清了下來。
一步一步,昏昏沉沉的走著。
默默無言,行至禦花園,踱步走上了雅致的小石橋,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
沒了皇後這般風光的頭銜,和氣派的排場,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橋上的她。
與後宮裏那些可憐的妃嬪有什麼兩樣?
靜靜的湖麵到印著,她形單影隻,滿麵愁容哀怨,落魄不已。
看著今天她都做了什麼?為了讓尉遲泫佑能多看她一眼,她念著他一夜未眠,燉了溫補的血燕。
冒著那般天寒地凍的大雪,步步維艱,凍得手腳麻木疼痛。
可一想著,這碗血燕下肚,定能讓尉遲泫佑好受一些,也惦念著她的溫熱。
可最後她在風雪中為之奔走幾個時辰的人,冒著大風雪跑去雲羽檸的宮殿。去受那冷言惡語。
她送去的東西,就那麼不堪一擊的被丟棄。
她巴巴的趕過去,那人寧願將刺傷自己的女人抱在懷裏,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葉傾想著想著,這些年的隱忍一瞬間爆發,想瘋了一樣的橋墩上擺放的昂貴蘭花全部掃入了水中。
原本安靜的湖麵瞬間被打破,花盆落水的聲音,葉傾隱忍後的爆發的哭喊,湖麵波光粼粼。
“憑什麼?她憑什麼憑什麼啊……”葉傾哭著,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雪在她原本就凍得沒了溫度的手掌下,慢慢化開,帶走最後一絲溫度。
她看著自己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滴落在麵前的雪地上,溶出一個一個的洞。
淚水啊……最是無用的東西……
雲羽檸……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我要你死!!!!
葉傾眼中充斥著奔潰的妒恨和殺意。
白煙在葉傾終於走後,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緊張和恐懼,一下子兩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低聲喃喃,“皇上……皇後娘娘她會不會……會不會……”
白煙滿眼擔憂的看著尉遲泫佑。
尉遲泫佑聞言搖了搖頭,眼眸低垂片刻,輕聲說著,“你放心,她的後位可不是白來的,不是那般沉不住氣的人,她看的到大局,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