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窗紙看看窗外,外麵明晃晃一片,依稀還是一片大風雪中不曾停過。
隻是,茫茫白雪中似乎站著一個女子?綠色的鬥篷幾乎被茫茫白雪給蓋嚴了,這麼大的雪,怎麼會有人站在他書房外,苦苦等候了這麼久的樣子?
尉遲泫佑當即推開了書房的門,一股猛烈的冷風夾雜著冰雪襲來,連尉遲泫佑這般健碩的身子,也頗有些受不住的感覺。
“皇上!”白煙幾乎都要絕望,放棄此次的目的,回去照看自家貴妃娘娘了,一看尉遲泫佑的身影出現在門前,當即激動的顧不得天寒地凍,跪在了深深的白雪中,膝蓋都被蓋去了一半。
“白煙?”白煙不是應該在青鸞殿照顧著雲羽檸嗎?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書房前,尉遲泫佑看著雪地裏的白煙,雙眸慕的一縮,難道!是雲羽檸!?
“皇上快去看看我們家貴妃娘娘吧!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娘娘這樣下去……奴婢擔心……擔心……”白煙終於見到尉遲泫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泣不成聲。
果然!尉遲泫佑立馬衝出書房,快步到白煙身邊,“起來說話!”
白煙抽泣著站起身。
尉遲泫佑滿眼的擔憂騙不了人,他一手抓住白煙的胳膊,急聲問,“貴妃娘娘怎麼了!?”
白煙被尉遲泫佑急切的樣子有些嚇到,還是擦擦眼淚。快速的說著,“娘娘昨兒夜裏回來,睡夢裏就一直說著胡話,眼淚就沒停過,今兒一天也是如此,醒來後就靜靜的看著為沈夫人準備的床褥,不停的說著胡話,任憑奴婢怎麼說,都是視若不見,不吃不喝,奴婢擔心,娘娘滴水未進,再這般哭下去,怕是一雙好好的眼睛都要哭壞了去。”
“什麼!?”尉遲泫佑預想到雲羽檸的情況會不太好,萬萬沒想到,竟然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神誌不清不吃不喝!?這傻女人怎麼撐得下去!?
白煙顧不得禮節,拉著尉遲泫佑的袖子就跪在了地上,哭求著“奴婢求求皇上了,快去看看娘娘吧,興許能有辦法幫幫娘娘啊……”
“雲羽檸……”尉遲泫佑喃喃,當即甩甩袖子,就快步往青鸞殿走去。
“皇上!這麼大的風雪!您傘也沒打,披風也沒穿是要去哪啊!!”一旁的老公公急的直跺腳。
白煙見尉遲泫佑竟然就這麼趕過去了,也顧不得許多了,提著裙擺,就追了上去。
“嘭一一”門被快速推開,夾雜著陣陣寒風和屋外的涼氣,尉遲泫佑就這麼隻著薄衣夾裹著冷風寒雪進來了,身後的白煙,迅速的關上了門。
尉遲泫佑遲疑了一番,還是徑直的走了進去,滿身滿頭的大雪在溫暖的室內化作了水珠,也不在意。
走進屏風後麵,隻看見雲羽檸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被子上的花紋,眼淚像是沒知覺了一樣的滴落著,膝蓋上的被子已經暈濕一大片,口中不停的喃喃著“我的錯,我的錯……”一類的話。
尉遲泫佑眉頭緊皺的走上前,坐在雲羽檸的床榻邊,細細的看著雲羽檸。
隻不過是一晚的時間,人怎麼就能憔悴成這樣了,雲羽檸臉色慘白,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幹涸蒼白的嘴唇再也看不出昨日那般風華之色。
“檸兒……”尉遲泫佑心疼的輕喚著,雲羽檸像是聽不見一樣,始終是固執的不停的喃喃著,“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在啊……我在……”
脆弱的樣子,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惹人憐惜。
尉遲泫佑看的心裏一陣一陣的疼,他輕輕的拉過雲羽檸放在膝蓋上的手,似乎是他手上還未消退的寒意,刺激到了雲羽檸。
雲羽檸頓住,緩緩側頭看向他。
白煙驚喜的說著“娘娘終於有反應了!”
尉遲泫佑喜出望外,像是怕驚擾了雲羽檸一般,輕聲的撫慰著,“朕在呢……”
雲羽檸的確有了反應,她看著尉遲泫佑的眼神漸漸聚焦。愈發的清明和銳利,尉遲泫佑心裏漸漸有了不好的感覺。
雲羽檸的眼神變得銳利而憎惡,怨毒無比。
尉遲泫佑心疼的想靠近安撫,“檸兒……”
這是尉遲泫佑第一次這般親昵的叫著雲羽檸,希望在她脆弱的時候,可以靠近她,做她的依靠,陪在她身邊。
隻是這一身情深意切的檸兒,換來的盡是雲羽檸臉色一變,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電光火石間拔下發間的素釵狠狠的刺進了尉遲泫佑的胸口。
在場的白煙和小宮女若夏都愣住了,最驚訝的莫過於毫無防備,一心隻想著靠近的尉遲泫佑。
他眼中的柔情還未散去,就被訝異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