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滂沱,腥臭的黑泥雨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九天之上密布的黑雲示顯這場雨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屋內滿是肅靜,隻有床榻上撕裂的哭喊弑人心神。
這是古羅的一個毫不起眼名的小家族—洛神族,屋內站有三人,皆是身著粗布麻衣背對著床榻。
中間那人足有五六十歲,鬢角白發,滿麵焦容,此人名洛無鳳,是洛神族的現任族長,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洛無鳳,注定沒有女兒,三個老婆生了十二個兒子,偏偏沒有一個女兒,望鳳心切,不得已又納妾生鳳。
身旁站的兩人分別是他的大兒子洛鼠和他的第八子洛羊。
“用力,再用力,快出來了。”床榻旁接生婆不停地擦拭著腦門的汗珠,雙手緊攥仿佛生子的是她。
床榻上,孕婦嘴裏咬著木條,雙手緊攥,自額頭之上汗如雨下。
每一次哭喊,木條都是被咬深一點。
接生婆還在不停的擦拭著腦門的冷汗,她自二十八生子之後便是做了這接生的營生,如今已有三十多個年頭,如此難生的還是一次見。
而此刻,洛無鳳看著窗外,黑泥雨下的更加急了,他心燎如焚,因為他年事已高,此次生育若再不是女兒,那他便徹底放棄了,自此之後怕是不會再生育了,那他想憑借女兒攀上貴族的夢也就斷了。
劈啪!
轟隆!
屋外一道滾雷金閃落下。
“哇!”
伴隨著一聲嬰兒啼哭,屋外腥臭的紅棗雨驟然而停,西遼天海邊一輪血紅滿月慢慢升起。
“生了,生了!”接生婆露出兩顆燦黃的大門牙喊道。
“是鳳…還是奴?”洛無鳳轉過身,翹首待望卻遲遲不敢走進嬰兒,因為那是他惟一的希望。
“是……是……”接生婆低頭一看,麵色瞬間凝固吞吐道。
“快說。”
“是…男!”
“哼,什麼男,男就是奴,不爭氣的東西。”
嘭!
緊接著洛無鳳摔門而去,洛鼠也是搖頭歎息緊跟而去,到是洛羊上前看了一眼,親自確認之後相繼離去,轉身的一瞬間麵露喜色。
至此都是無人上前關心一下產婦的安危,隻剩下接生婆懷抱著嬰兒呆在原地,兩顆大黃牙露在外。
就在此時,在大陸最北端天海之邊,那裏荒無人煙,雜草叢生的墓海之中,一陣風起,一具古墓棺突然開起,墓棺內站起一人,或是說站起一具屍體,那人全身用白布裹纏,隻有一雙空洞的金眼可感風息,那人抬頭望著西遼天海邊的紅月,怔了幾息,然後猛地跳出墓棺開始慌忙的翻找,整個墓海被他翻了大半,才終是找出了一本殘破不堪的古撰。
他戰戰兢兢的翻開古撰,古撰第一頁寫著:血月西升,天輪倒轉,是為大逆,浩劫蒼生。”
……十六年後。
青河城,洛家。
一個身著粗布麻衣,光著腳丫的少年,手裏拿著掃把蹲藏在白楊樹下,雙眼中滿是羨慕的看著場地上的六個人。
場地上一位身穿青衣長袍的老者背對著五名身著白衫的少年。
青衣長袍老者乃是洛神族的執法堂主,也是洛神族的大長老—洛長生。
站在洛長生對麵的五個人都是洛無鳳的兒子,分別是洛牛,洛龍,洛羊,洛苟,洛朱。
此間正值深秋,白楊樹下秋風瑟瑟,落葉紛飛鋪滿在地,一片黃葉飄搖如舞,剛好落在洛長生頭上。
場地上五人,除去老八洛羊其餘四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洛長生雙眼微眯,佯聲咳了一下,那片黃葉悠然漂離。
場地上幾人皆是收回笑臉,洛長生那可是洛神族出了名的暴脾氣。
“你們幾人兼具著家族未來的希望,如果你們不努力,那麼今年的家族族試,被趕出家族淪為奴隸的就是你們。”洛長生巡視著場中五人喝道。
“娘親說了,被趕出家族的是那個廢物,我們又不會被趕出家族。”洛苟爭辯道。
“你……”洛長生眉頭微皺,臉色陰沉下來,每年族內比試倒數第一名都是被驅逐出家族,更有甚者直接淪為奴隸,這也是各族為了激勵族內後代采取的手段,雖說今年族試要被逐出家族的人選早就有了定論,可是被人這般隨便的說出來,作為家族執法堂堂主的洛長生臉上多少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