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巷口流傳著不少流言蜚語,自從北堂家出事後,這些聲音便不絕於耳,每天像夢魘般纏著北堂家。
“原來這北堂家不止抗旨不尊,私吞皇家糧餉,現在還把注意打到了我們老百姓的頭上了,果真是膽大包天的家族啊!”一個秀才打扮的人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說這話時也不是一般的膽大,竟也好不避諱。
“就是說啊,這北堂家家大業大的,人心也跟著長了起來,真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不就是個落寞的貴族後裔嘛,沾了半點祖上的榮光,就敢在當今天子腳下肆意妄為了。”秀才身旁的那個有些健壯的男人憤慨著,對著北堂府的大門大大地瞥了一記。
根本不在意從門內走出來的北堂奇芳,壓根就是見著他的身影才狠狠地瞥了那麼一眼的。
北堂奇芳諱莫如深,嘴角露出淡淡的淺笑,眼角的餘光早已將這二人的舉動收入眼底。他一個穩步踏出了北堂府的門檻,單手背後,一手瀟灑地展開了手中的旋風扇,像一陣清風般走向了街麵的那頭,隻留下了還在注視著他的那兩個人,一臉的尷尬與憤怒。
“你家何老板呢,出了事兒,就跟我來個人間蒸發是吧?”
“北堂二爺,您請明鑒,我們這些下人哪裏知道老板的這些事,隻是我們這些人早在出事前就接到了何家管家的口信,說是他家老爺要隨著夫人回老家一趟,具體什麼時間會回來。。。他也沒說。”何家織染坊裏的一個小工向著北堂奇芳認真地說道。
北堂奇芳幾經周折,終於在蘭陵縣尾巷裏找到了一個曾在何氏織染坊工作的小長工小李。據他說,他和其他在何家打工的人都被無聲地遣散,出事至今,無人問津,根本沒人告訴他們出了什麼事,接下來有何打算。
北堂奇芳認真的撫摸著下顎,眼裏滿是疑惑。
“我們這些人都好久沒有拿到工錢了,如今老板又不見人影。哎,真不知該去哪兒討這一星半點的工錢了。”那名小工從桌上取了個茶杯,往杯子裏倒了些清水,將杯子端到了北堂奇芳的麵前。
看著北堂奇芳仍舊是作沉思狀,他抿了抿嘴角,撓撓頭發,便接著道,“據說他可是在出事之前就已經居家遷移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原來,管家說得去老家省親是假,潛逃才是真。大夥兒還在這兒著急著呢,都好幾天沒見著人了,跟織染坊相關的人都消失不見了,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何老板在出事之前就已經逃了?”北堂奇芳忽然一個激靈,腦子一陣緊蹙,眉頭間擠成一個川字。
“是的,也不知是為何,難道是他事先就知道自己會出事?”那個小工更加的糊塗了,腦子一片茫然。
沒錯!如今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事先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才會舉家潛逃,沒有任何風聲地就這樣消失在蘭陵,消失在嶧州府。
北堂奇芳迅速的起身,想著小工微微點下頭,便大步跨出了門。
午後的街頭依舊是人聲鼎沸,偶爾還有馬車經過。
北堂奇芳悶悶地在街道的一旁悶悶地走著,心思都在剛才的那件事上,沒有注意到,一輛略顯華麗貴氣的湛藍簾幔的馬車無聲地停在了他的身旁。
車裏的人伸手掀開窗幔,露出半個麵龐,見到街麵上的北堂奇芳,還是露出了大大的微笑,這笑帶著略顯優雅沉穩的氣息。
笑聲引起的北堂奇芳是注意,他側過臉來,看向車上那個伸手掀開簾子的人。
“原來是秦王殿下,在下有禮了。”北堂奇芳手執旋風扇,雙手握拳,向著車內的人行了個禮。
“嗬嗬,二爺太客氣了,這是要去哪啊,要不與本王共乘如何?”秦風笑對著他說道,卻並沒有要太大的動作,依舊這麼與他對視著。
“嗬,殿下太客氣了,在下就不上去了,這不,前麵就是北堂府,走幾步就到了,就不勞煩殿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