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煙和金家父子匆匆忙忙逃出回春醫館,那時天色暗著,街上行人無幾,這條梨花巷平常也是清幽僻靜少有行人,此時更是不見一點燈火,唯有滿天星月照著青石板路,讓他們不至於摸索前行。
金都背著他虛弱不甚的父親跟著白冷煙一路急行,然而目光卻時不時往後邊瞥,總覺著有人在後邊跟著,但回頭並無異常,也不知是否錯覺,心中略慌,怕毒王追上來,腳步越發快。
街角左轉,白冷煙突然停了下,扯著金都鑽進了一個小胡同,高高的瓦簷擋了月光,三人溶進了濃黑的影下。
片刻,果然不出所料的有兩個人影出現在月光下,青衣,黑劍,步履輕穩,跑動起來也是片塵不驚。
他們跟丟了,一時四處張望著,心裏暗道不妙,莫非是被發現了?
果不其然,黑暗中的小胡同裏兩根銀針追著他們來了,銀色的銀刺過月光,一閃而過,流星似的。
兩人中一人警覺偏了偏身體的躲了過去,另一人卻中招。
當然白姑娘見他們雖跟得緊,但也沒起什麼歹心不知是敵是友,也就沒往死穴上刺,隻是令他動彈不得。
“你們是什麼人?鬼鬼祟祟跟著我們是何居心?!”金都才發現那不是錯覺,見他倆現身了,一時一顆心懸了起來。
即然被發現了,也隻得坦白了,那能動的一青衣黑劍的人抱卷一禮,道:“在下南宮聖劍城青衣衛,慕公子曾交待我等密切關注回春醫館的動靜,今毒王殺進了回春醫館那裏肯定是不安全了,便想著請兩位帶金老前輩去南宮驛館一避,二位以為如何?”
另一被銀針定住穴位不能動彈的人道:“我們也打算著二位若有別的什麼更好的去處,我們便暗中護送,不想卻驚擾了二位。”
“噢…這樣啊……”白冷煙想了想,便道:“那正好呀,就去南宮驛館吧,南宮家的地盤,毒王即使想動手也得好好想想後果不是?”
“嗯!”金都點頭。
白冷煙便給那人解了穴,一起到了南宮驛館。
南宮驛館便召齊了人手警戒起來,以防毒王脫困殺來,這真是漫長的一夜。
金刀霸昏睡過去,病情似是有些惡化幸好白姑娘醫術高給穩住了,金都在床邊徹夜不寐的照顧,白冷煙倒是困了,趴在桌上小憩,燭火一閃一閃的在她睫毛上跳動。
秋夜涼,金都拿了那件狐裘大袍輕輕蓋在她肩上,卻反倒把她弄醒了。
金都尷尬道:“姑娘困了,去休息吧,這裏我照顧,我爹應該沒事了。”
白冷煙困意湧現,模模糊糊的揉了揉眼,扶起身體嘴裏咕噥:“都是那個該死的毒王,害我睡都睡不安穩。”
金都看了看窗外,笑道:“這裏挺安全的,再過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吧。”
“那我去睡了,你也別太累。”白姑娘起身,把肩上披著的狐裘大袍遞還給他,開門出去準備回她自己房間休息,卻看見大廳那邊燈火通明,南宮驛館的人手全都彙聚在那。一時好奇,困意被風一吹也去了大半,整整精神走了過去。
“啊,白姑娘,你來的正巧!”青衣人驚歎,急忙又向廳中正坐的一位中年男子引薦:“城主,這位便是回春醫館的妙手神醫白姑娘。”
白冷煙目光看過去,那就是聖劍城的城主南宮承擎,宛然一個脾氣溫和的長輩,卻又帶著不怒自威的氣魄讓人不能輕視,眉目間尚可看見他少年時候的英姿颯爽。
但,此時他眉頭微蹙,隱隱一絲黑氣浮現,似是中毒不輕,白冷煙微一思索便猜著了:“城主碰見過毒王了?”
“可惜被他逃掉了。”想起被毒王耍了一道,南宮承擎微微汗顏。
“去金前輩那兒把醫藥箱拿過來吧,我幫你家城主清毒。”白冷煙回頭朝一幹南宮驛館的人說。
“不急,這點毒不妨事兒”南宮承擎擺擺手,十分著急的樣子問道“白姑娘,雲樂現在何處?”
練武之人內力越深厚,對各種毒的抵禦能力越強,殘毒留在身體用內力壓製,雖然可通過日後打坐練功之時於呼吸之間排出體外,但終究對身體也有損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