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素衣何人(一日兩更晚點還有)(1 / 3)

——雲娘是蟾蜍精!

宮一邢做夢都不敢相信,卻又終於明白,為什麼鄰居們說雲娘生吃蟲子。

甚至雲娘還說,她根本不是被公婆趕出來的,而是某日獨行野外,被幾個流氓調戲,便將他們全毒死。而後因妖力大損,現出原形,在草叢中養了幾天才勉強再化成人,暈厥不振。

“你……你居然騙我!原來你是個妖怪!!”

宮一邢的話深深刺痛了雲娘的心,她不惜露出醜陋的臉也要拯救的丈夫,事後居然如此看她。

性烈如雲娘,在絕望與怒火的纏繞下,衝動的什麼都幹得出。

“好,既然夫君你看不起妖精,妾身就讓你也當當妖精。和我一樣,做一隻醜陋的任人唾棄的癩蛤蟆!!”

猙狂的笑,破碎在耳邊。

雲娘念起殘酷的咒法,將宮一邢硬生生變成了蟾蜍!而她自己,則在絕望與背叛中自毀元靈,將八百年修為灌入宮一邢體內。

自此之後,雕刻店莫名倒閉。

何太吉,宮一邢,這兩個在臨淄城裏猶如泰山北鬥般的人物,也成了曆史。

何太吉,何必太急,操之太急便賠上性命。

宮一邢,怎不小心,若早知一言成讖,又豈會家破人亡,徒留殘缺己身?

“那時對雲娘說得話,而今記憶猶新。是我傷她太深,令她玉石俱焚……”

事到如今也不知該歸咎於誰——是何太吉的霸權強壓,還是宮一邢的因懼生怒,亦或是雲娘的衝動脾氣。

“變作蟾蜍後我難以控製妖力,不敢在人前現身,卻在逃到濟州時,結識了當地的巫妖祭司。濟州一代古來就昌巫蠱,我便於此習得巫蠱害人之術,初衷僅是為了自保,逃過那些道士散人的追殺。可日日刀頭舔血,生死難料,人間終究是呆不下去了,隻得逃到妖界容身。起初許多道行高的妖物都能看出我本是人,自然容不得我,為了活下去,我隻能用最快的方法提升修為,就是吃食其他小妖,彌補自己的修為……他們雖是妖,卻都是人模人樣,我原就是人,又如何去吃人……那般恐怖的煎熬,為了生存幾乎喪盡天良茹毛飲血……那段時間,我恨透了雲娘,也恨透了自己。故此自名‘負蟾’,提醒自己有負雲娘且已是蟾蜍醜物。”

冰漣聽著,心已經揪成一團了。她緊貼負蟾的胸膛,道:“你當年必定深愛著雲娘,否則豈會恨之入骨。不過我也知道你為什麼那樣想要奇魄琉璃了,是想做回人吧。”

“的確,然而碎片的力量有限,本想再奪楚燃竹身上的,卻不幸失手,現在若再奪,已是很不容易了。”

冰漣心頭不由湧出愧意——那次負蟾失手,還不是因為她放他鴿子,本有個嶽休縈那樣強大的擋箭牌卻置之不理,結果被雷坼占了先機……不禁道:“夫君,對不起。”

“沒什麼,”負蟾說著,撫著懷中愛妻那如凝脂般柔滑的身子,驀地心念一動,問:“你現在還想去人間找陳渡嗎?”

冰漣微顫。

負蟾道:“倒不如我們就此歸隱,再不理陳年往事。”

“夫君,我……”冰漣覺得茫然不知所措,隻得說:“給我些時間,讓我想想好麼……”

“好。”

負蟾從不強求他人,隻是溫柔的撫著她,任時間悄然流逝。

倘若這兩人真的從今往後安分愜意的過日子,確也不失為一件美事,然而就在黃昏時分,冰漣在去雪域冰城的路上,遇到一個人。

素衣道袍,麵紗覆臉,這風雅謙和的男子,卻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危機。

冰漣一顫,“你……?!你來做什麼!”

素衣道人笑道:“昨夜冰漣新婚,怎也不來知會一聲,好讓在下盡該盡之道。”

“不用你管!”冰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