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搶了錢便可以殺了;女人嘛,還是玩夠了再做掉……”
七年的時間,這些“諄諄教誨”就是義軒的家常便飯。
他被逼著活割人耳,被逼著活掏人心,甚至被逼著*捉來的老婆婆……
漸漸的,什麼都變了。
義軒忘記了自己曾住過的錦繡宮殿,忘記了自己高貴的身份,而父母親的容顏,也模糊破碎在了記憶的深處……
自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盜。
所謂快樂,就是欺淩他人。
道德的準則早已不在,這樣的七年,既是地獄,也是天堂。
七年後終有一日,商湯的官員率兵來剿除匪患。
匪首伏誅,樹倒猢猻散,人們逃的逃跑的跑,義軒也流亡到了邊境一代。
此刻,如何生存下去,竟是越發的簡單了——殺人越貨即可,讓誰死都不需要理由。
殺、搶……真的太痛快了。
甚至他劫到的倒黴人中,還有一對夫婦頗有家私。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夫婦倒地斃命,義軒眼睛也不眨的舔著刀上的血,打開夫婦的行囊。
天哪,金銀珠寶,那美豔的光映得義軒的雙眼閃閃發紅。
兩手瘋了般的翻啊翻,全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還有塊布包裹著兩枚玉印,雕琢得精湛無比……
就在這刻,捧著玉印的手驀然顫抖,義軒一時間神誌顛倒。
……記得,隱約記得——這是父王母後的印!
惡魔囂張刺耳的狂笑霎時灌滿了全身,義軒大睜著眼,看向死了的夫婦……
“不——!!!!!!”
七年了,縱然顛沛加速了他們的衰老,可仍舊逃不出親子的眼睛。
紅色的刀顫抖落地,跪在一片荒野中的男孩,仰天長嘯,悲鳴聲,響徹在無盡延綿的焦土之上……
……嗬,這是報應嗎?
父母拋棄兒子,讓他過了七年雖生猶死的日子,所以,上天要讓父母死在兒子的刀下。
兒子殺了太多的人,業債累累,所以上天罰他手刃父母,一生都受悔恨蝕身之痛。
蒼莽的神州大地,亦不過是煉獄的一部分,活在瘋狂渴求中的人,何其無辜,又何其可恨。
——“總算尋到了……”
淚眼模糊的義軒突然聽到這一聲。
焦土之中,立著一位男人,緩步走來。
義軒憑本能操起刀刃防範。
可男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製住了他,眼前昏黑上浮,義軒失去了意識。
當義軒醒來的時候,竟是周身被*的麻繩捆著,動彈不得。周圍,還有十幾名少男少女和他一樣,所有人都被捆在一個個銅柱上,環成一圈,他們麵對的,竟是一座偌大的熔爐,熱氣熏天。
“夏桀之孽種,怎能存於我商朝盛世……”
那個男人冰冷又審判似的聲音飄進耳中。
“吾名術海,依照商王命令,搜尋夏桀之餘孽,煉製不老藥,助大商王族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卻道這術海便是洪荒時代煉藥名師的後人,到如今卻隻剩他一脈單承。
用人的血軀煉藥,據說有長生不老的奇異功效。商湯仁德,不忍傷害子民,所以,便名正言順的傷害夏桀的後人。
於是,這滿屋中被綁著的人,便是術海四處抓來的夏桀子嗣。
恐慌的義軒,大瞪著他的兄弟姐妹,為何天下人皆在歡慶,唯有他們必須直麵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