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縈喝道:“死妖怪,再吃我一箭!”對準負蟾。
又一箭射出。
負蟾一慌,心想莫非萬事俱休之時,乍然這昏暗之處劃過道冰色的妖光,將他一瞬間給卷走了!
休縈大驚:“什麼人——?!”
沒有回應,隻有她的回聲在悠長的通道中不斷震蕩。
雷坼憤憤道:“負蟾被那個冰女給救走了,哼,膽子真不小,敢刀尖上滾油!”
這時楚燃竹喚了聲:“嶽姑娘!”
休縈一怔,看見了幾位同門,便似忘了之前受得牢獄之苦一般,狂奔到他們麵前。
“大少主!二少主!蘭薰!雪葵!太好了,太好了!”
休縈那至美至純的笑容,猶若不敗之花,映得整個洞府黯然無光。
雷坼望著這場景,卻如十足的旁觀者一般問道:“喂,美人啊,那負蟾從未真要奪你的命,你為何兩次都對他下得殺手?”
休縈回頭看向雷坼,如發泄昔年所有的怨憤一般狠命說道:“我的原則就是,別人給我一刀,我要他還我一命!隻可惜今日沒殺死那妖怪,實乃心頭大憾!”
聽了這話,雷坼沉默。
而楚燃竹則幡然很不是滋味。
該怎麼說嶽休縈好呢?說她冷血,她卻愛管不平事;說她熱血,她又殺人不眨眼。時而豪爽開朗,時而卻又黑暗凶煞甚至不知留情……
楚燃竹恍然驚覺,或許,嶽休縈懷著深深的矛盾。這種矛盾早在不經意間根深蒂固,支配她的靈魂,影響她的行為,將她變的和從前越來越不同,而她長久以來卻——懵然不知。
“你們先走吧,我用法力送你們下山。”
忽聞雷坼平靜的聲音。
蘭薰此刻已收回了一枚奇魄琉璃碎片,心底踏實了不少,也高興的很,順嘴一問:“雷坼大哥還有事要辦?”
“老子想在這碉堡裏撿些刀劍防具拿回去賣錢。”
潮風道:“哇,你還有這興趣?”
“啥呀,老子是缺錢買酒!”
這時休縈走到雷坼身前,燦爛的笑言:“謝這位大哥救命之恩,我也不知道怎麼報答。”
“哎呀美人真懂禮貌!”雷坼笑眯眯的逗樂道:“我也不要啥,就希望美人能從人間買幾壺好酒送來!”
“啊?還要我再來妖界啊!這破地方,我可一刻不想待了!”
“啊……哈哈哈,那就……不勉強不勉強!”
而雪葵則小心的征求各位的意見:“……那個,雪葵想先回家看看。”
“對了還有這事,差點忘了!”潮風立刻做主道:“雷坼大哥,從這到雪域冰城怎麼走?”
“往東三十裏!”
“太好了,謝謝你啊!我們快點去吧!”
幾人同意,雷坼也就揚手甩出道妖風,將幾人送下山去了。
偌大的碉堡瞬時安靜的死氣沉沉,就隻有陰濕的露水滴滴下漏之聲。
雷坼伸了個懶腰,哈欠道:“行啦,這嘰嘰喳喳的走了,老子也該辦正事了!哼哼,蛤蟆、冰女,老子剛才可在你們身上動了手腳的,一個都別想逃!”
伸完懶腰就神清氣爽似的,雷坼健步如飛,猶若一道輕煙般迅速隱匿在昏暗的轉折處。
煙華浮生流雲淡,談笑皆對半。
黃粱夢醒何掛意,酒氣淩春散。
千盅飲,萬杯盡,一醉方解煩亂。
莫道銷愁愁更愁,吾心自會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