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愣——前來的明明是個罕見的美人,尤其在月下更是風姿迷人,可談吐怎地潑婦一般?
一人喝道:“你什麼人?!”
“我還沒問你是哪家狗娘養的呢!撒野的混蛋無恥流氓,看我不把你腦袋射穿!”
說到做到,休縈一把卸下背後的長弓,迅速搭箭上弦,二話不說——出箭!
——正正射中一人的腦袋!
他哐當倒地了,血在月光下潑灑出諷刺的弧度。
雪葵看得麵如鐵色。
另一個門人哪知休縈下手如此狠戾,恐懼心生,他拔腿就跑。
雪葵這才鬆了口氣,小心道:“休縈姐姐……”
休縈轉眸看她,淩厲的好比方才的箭勢,她訓道:“真是好笑!我不出手,你就呆這看著?”
“啊……?我……”
“我什麼我!優柔寡斷的成何體統!你這顧念甚多,他們可恨不得趕緊把你綁走!人世險惡你知道不!不管任何時候,若想活命就把那假仁慈給丟一邊去!”休縈說著又搭上一箭。
纖纖的手指如鋼鐵般無堅不摧,輕一彈箭,疾矢離弦。
隻聽黑暗中一聲慘叫,一聲倒地的悶響,一切戛然而止。
“哼,真是的!”休縈扭頭就走。
雪葵簡直呆了,良久後才去查查那兩人還有無氣息,卻均是一箭斃命,這令雪葵糾結不已。
她想不通,休縈姐姐為什麼這麼做,有話不可以好好說嗎,為何定要血染青冥穀。
甚至,為什麼連殺兩人後,休縈姐姐會那樣漠然,漠然的就像雪域冰城的群妖,即使染遍淋漓的鮮血,也不會覺得自己殘忍肮髒……
楚燃竹回到青冥穀之時,已是兩天後的清晨。
平時早上,青冥穀鳥叫怡然,然而今日,卻有人聲和交兵聲在穀間穿行。
楚燃竹剛走近穀口,便嗅到穀內殺氣衝天,令他一時間心驚肉跳——莫不是出大事了吧!
急忙趕去。
竟有個深藍錦袍的男子,率眾堵在穀口。
——那是疆塬——?!
楚燃竹頓時燒出股不共戴天的怒火,他縱身躍過去,落在了潮風的身側。
潮風此刻漲紅著臉,一見楚燃竹便斥道:“你這幾天幹什麼去啦怎麼才回來!瞧瞧這都成啥了?!”
楚燃竹一眼看去,與疆塬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擊,霍然就殺意遍起,硝煙滾滾。
“天泱殿是欺我青冥穀無人嗎!屢次上門叫囂,簡直為人不齒!”
麵對楚燃竹的滔天怒火,疆塬就如千尺寒冰。
“原來是二少主回來了,怎麼,幹了什麼還茫然不知?疆塬此次是替我家小姐辨理來的。”
“你們還有臉講理啊?!”潮風憋了一肚子火,“誰讓你們非難為雪葵的!”
“那大少主刀劈我家小姐就是應該了?!”
“什麼應不應該,你們肯軟禁人還不許我們突圍啦?!交手本來就危險,挨刀更是活該!”
這“活該”二字一點餘地不留,令天泱殿之眾各個低吼一聲,操起手中的武器,殺戮一觸即發。
——“都住手——!”
亂哄哄的天泱隊伍後麵,響起潤玉的聲音。
她從人群中走出,來到最前。
今日的潤玉居然穿著暗色的衣服,寬大的袖口耷拉在腰際。平日裏她那張揚而近乎毒辣的笑容,現在卻不見一絲;而鳳凰似的高傲任性,此刻也全被頹然失色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