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箜篌簡詩(2 / 2)

青冥穀。

數日已過,穀內依然不見蘭薰的影子。

而楚燃竹這幾天剛好出去辦事了,今天回來,才知道蘭薰失蹤。

至於潮風,自上次聽到函勿與休縈談論“鮫人”後,竟不知中了什麼邪,發起高燒,臥床不起。

“也真是的,那日函勿匆匆就走了,誰知道還能發生這事!”

休縈打了盆水,取出濕毛巾擰了幾下,敷在潮風額上,對坐在床畔的雪葵道:“早曉得大少主身子骨差成這樣,就該讓函勿多留幾天,現在倒好,函勿不在,大家全都束手無策!”

兩句話提了數次“函勿”,若坐這的不是雪葵這單純孩子,便都聽得出休縈的心思。

雪葵這幾日寢食難安,心急如焚。

“雪葵,你也別太心焦。”休縈安慰道:“大少主怎說也是習武之人,還不至於敗給小病,你就放心吧。”

後來楚燃竹回來後,便和翦滌、休縈輪流來照顧潮風。

在這期間,楚燃竹曾與休縈講到一個名為“天泱殿”的門派。

“這數日義父作客天泱殿,不知潮風有異。”

“天泱殿……?”休縈道:“噢,函勿給我講過的,也是七十二福地之一嘛,似乎是個毀譽參半的門派。不過聽說天泱殿有位大小姐,美貌驚人……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識見識是否真那麼名副其實!”

沒過多久,函勿歸來,忙趕去潮風那裏,為他醫治。

當真不愧是函勿,簡簡單單一張藥方,就令潮風的高溫漸退。

“並無大礙,僅是發熱而已。”

函勿是如此說得,但楚燃竹認為不可盡信,畢竟函勿不在的時段,穀中請得其餘郎中竟沒有一個人能治潮風的病症。

卻說穀主端逢午間回到穀內,喚楚燃竹至議事廳,說起了有關天泱殿之事。

天泱殿日前因為斬殺兩匹於魯地擾民的饕餮,收了百姓不少財物,端逢之前便是去參加慶功宴席的。不過,斬饕餮之事亦有青冥穀弟子從旁相助,天泱殿殿主太祀令有宴謝,就安排在明日。

端逢的意思,便是要楚燃竹走一趟天泱殿,代青冥穀赴宴。

“風兒臥病在床,此去一切人手聽你調度。為父會派函勿隨你左右。一切還需多費些心思,天泱殿並非磊落之幫。”

而此刻潮風正躺在被子裏,他有了些知覺,粗喘間,夾雜著囈語似的喃喃。

“他說得什麼,聽不清啊。”休縈湊近耳朵想聽個明白。

函勿在一旁調藥,他道:“專心照料,莫要生事。”

“什麼嘛!”休縈抱怨,剛巧這時,聽見潮風一聲痛苦的呻吟,隨即見他的牙齒微有顫動。

“秦……秦……皓……玉……兒……南海……”

休縈聽著,疑道:“秦皓,玉兒,南海……這做得什麼夢啊!”

函勿遞了碗勺去,“喂他喝了。”

“函勿好生沒趣!”休縈接過,依他之言照做。

這豪放灑脫的嶽姑娘,現在尚還滿意青冥穀的恬淡日子,樂於每每纏著函勿問東問西。

可若是有朝一日,她知曉了自己的命運,又將怎樣麵對呢?

——函勿,是她命裏的一道坎,一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