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穀主,小女子姓薑。”
“姑娘來自何處?”
“自岐山而來。”
“岐山?古時的封神時代,截教與闡教的一眾散仙,都聚於岐山……”
蘭薰暗想穀主大人也算博學,便斟道:“久遠之事,十之八九是以訛傳訛,這封神一說,豈不是俗人杜撰的。岐山隻有一派‘岐山門’,蘭薰乃孤兒,自幼被收養於門中,隻是近日門內動蕩,蘭薰被迫出逃至此,已傷痕累累,萬念俱灰。”
端逢瞅她約摸二八芳華便口齒伶俐,也的確是可造之材。
青冥穀向來招賢納明,對來者的過往不多詢問。
“也罷,竹兒,你替為父安頓這位姑娘,從此她就是我青冥穀的一員了,行事準則不得與他人存異。”
“是,義父。”
“蘭薰謝過穀主收留之恩。”
黑衣青年受了父命,便步到蘭薰身前,語氣依是一貫的清冷:“隨我來。”
“是,公子請。”
二人離開大殿,一個去留無意,一個寵辱不驚,隻將一股說不得的渾然感受,留於屋堂。
卻沒有人知道,已有條看不見的線,在冥冥之中將他們相係,而一切,卻又和那個古老的傳說一脈相承……
穿過桃紅柳綠,聆聽溪澗叮咚,這穀中的景致雖然超凡脫俗,但蘭薰覺得,比不了昔日的岐山。
“到了。”
黑衣青年清冷的聲音,沉而不鈍,渾而不濁,宛若編鍾在昏暗的宮室內緩緩演奏。
這是座小屋,臨著塊巨石,配以幾支修竹,幾許白海棠,靜謐幽然。入夜後定是簾櫳窗影,月臨雅築。
黑衣青年道:“往後你住這裏便可。”隨即入內。
“煩勞公子了。”蘭薰跟上。
屋內清雅簡單,甚是修身養性。
這時,黑衣青年霍道:“青冥穀的後山,請姑娘不要靠近,更不可亂闖……記住。”
“……蘭薰不敢。”
……是禁地麼?那我是一定要去探探的!
正想著一會便行動,餘光裏卻見,那人已然要離去了。
轉身的一刹,俊冷的側顏不知為何泫出了三分蕭條,就似個沉重的烙印般不可名狀。
蘭薰明豔的聲音穿堂而來:“公子留步,還未請教公子之名。”
那人隻駐足片刻便走。
“在下楚燃竹,手中幽冥劍,如此便是。”
漁翁夜傍西岩宿,曉汲清湘燃楚竹。
煙銷日出不見人,唉乃一聲山水綠。
回看天際下中流,岩上無心雲相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