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鋒將門鎖上後,貨箱裏幹淨了許多。我拿出一瓶無比珍貴的水,和王梓雯相互清洗了一下眼睛,這才勉強睜開了雙眼。用最後一點點水漱了漱嘴裏的沙子,又脫下鞋和襪子,使勁摔打著裏麵的沙子。
貨箱不停的搖晃,被砂石打得啪啪作響。我和王梓雯驚魂未定的坐在一堆衣服中間,我大口喘著粗氣,不敢躺下,仿佛隻有坐姿才能帶來一絲安全感,口中抱怨道:“草特麼的,差點沒被雷劈死。都說與天鬥其樂無窮,這特麼鬥個燈籠啊。”
王梓雯心有餘悸的傻笑兩聲說道:“這說明上輩子咱倆沒造孽,嗬嗬。不過接下來怎麼辦啊?我聽說沙漠風暴有時候能持續半個月。”
這時,貨箱頂的管燈被點亮,肯定是駕駛室內的齊國鋒打開了電源。我趴在貨箱前頭使勁敲了兩下,大聲問齊國鋒:“前麵情況怎麼樣?”
“還行,玻璃都完好。”
回頭看見灰頭土臉的王梓雯,剛才清洗眼睛時舍不得洗臉,現在她的小臉跟花貓一樣,讓我不禁想起和她初遇的情景,不禁嗬嗬壞笑出聲。她看見我也嗬嗬壞笑,然後想到自己也一定是這個囧樣,又舍不得用水,隨手抓起一件衣服使勁搓了搓臉。
我往衣服上一趟,說道:“別想那麼多了,能睡就睡,保存體力。”
她沮喪道:“你一說別想那麼多這句話,我就感覺你要殺人。”
我盯著車裏昏暗的小燈,說道:“是麼?我出發找部隊之前,心裏還想著雖九死而吾往矣。現在看來,沒九次也有七八次了。”說完抓起一大把衣服往頭上一蒙,來了個兩耳不聞窗外事。
王梓雯也學著我的樣子,一頭栽進了衣服堆裏。
沙漠風暴足足刮了72個小時——也就是我們從飛機跳下來的第五天——才算過去。這期間我們三個一直被困在車內,還好風暴的強度不足以將車刮上天,算是萬幸。這72小時裏我們盡量減少運動,一日三餐也改為兩餐。
第五天清晨,我睜開眼,感覺風噪小了很多,使勁拍了兩下貨箱,沒過一會貨箱的門便打開了。三天的黑暗使得我的眼睛對光線的刺激很不適應,我眯縫著眼調整了半天才看清這無邊無際的沙漠。王梓雯的情形和我差不多,我們狼吞虎咽的吃了頓飽飯,跟這輛救了我們性命的箱式貨車告了個別,重新踏上征程。
一整天我們隻遇到三輛車,情形基本相同,駕駛員屍變,汽車失控陷進沙漠。我仔細搜刮著裏麵可能存在的餅幹和礦泉水,因為我們的食物所剩無多。王梓雯趁齊國鋒走遠,小聲在我耳邊說道:“我們是不是得提防著點?”
她言下之意是,如果食物不夠,齊國鋒會不會對我倆下手,然後帶著我倆的食物獨自前行。而我倆不知道目的地坐標,不能為難他。
我算了算食物,又問了一下齊國鋒還有多遠,告訴王梓雯道:“暫時不必。”
王梓雯說道:“還是提防點好,一會你走前麵,我走在他身後。”
我一想也對,畢竟如果真的出現食物危機,齊國鋒很可能為了抵達目的地不惜一切代價,而那代價可能就是我們倆的生命。
以後的路程,我倆故意走在齊國鋒一前一後,他也沒什麼反應,畢竟食物消耗量在允許範圍內,他不會在這個時間段對我們做什麼。
終於在第七天的中午,我們遠遠望見了一座城市。
王梓雯問道:“這不會是海市蜃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