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疑心(1 / 2)

此時是淩晨四點,漆黑一片,我和王梓雯找了個房間開始補覺,醒來時已是下午。人們正在把地下室的東西一趟趟搬到地麵,忙得熱火朝天。我找到鎮長,提出要參觀一下鎮子,鎮長立刻熱情的準備親自當這個導遊,我婉言拒絕,隨手招呼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陪我看了一圈。

小姑娘或許是怕生,說話很少,這倒是正合我意,醉翁之意本不在酒,我也不是真想了解情況,這個年紀的孩子,說好聽點叫天真無邪,難聽點就叫不諳世事。這樣或許能問出我真正想知道的東西。

她先帶我參觀了糧庫和養殖場,糧食儲備很豐富,附近十裏八鄉的糧食都集中到了這裏,幾個門市房裏堆滿了還未精細處理的水稻和玉米,估計夠這些人吃上一年。肉類儲備雖說不多,可也雞鴨鵝豬都有。還有一間屋子裏放堆放著一些塑封食品。鎮子現在對糧食采用了集中管理,有點像二戰時期蘇聯采用的戰時共產主義。這方法在非常時期相當實用,我估計基本上所有幸存者營地都會采用這種模式。

參觀過程中,我不斷的和小姑娘打聽著鎮子的人際關係,也算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張旭是災變後政府裏剩下的最大的官,他做鎮長順理成章。那幾個持槍的漢子是他遠房親戚,這樣一來權力關係也相對穩定。四個漢子也都姓張,張海濤,張海濱,張海洋,張海強,隻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麼關係,長得也差不多,矮壯矮壯的。最早得到槍的也不是他們哥幾個,估計也是經過了一番政治鬥爭才搞到手。

我繞著彎的跟小姑娘聊道:“他們哥幾個可真不錯,主動承擔起保護大家的任務。”

小姑娘冷冷的回道:“切,沒勇氣去打日本人的孬種,就知道在窩裏橫。”

她這一說,我突然回憶起高中曆史課上老師講過的一段關於辛亥革命的番外篇:“你以為那些個起義啊,革命啊,衝在前頭的人是誰?都是那些所謂的地痞無賴,流氓。革命成功後,廣州街頭立起了各大堂口,一時間,黑社會都端上了台麵,光明正大的招人,發傳單。為什麼?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是英雄,他們的確是英雄,因為隻有他們,才敢於拋頭顱灑熱血,衝鋒陷陣。而那些文人,學生,工人,隻不過是喊喊口號,發發傳單。”

這段話結合眼前的場景,讓我忽然明白,那些已經去參軍的人,流氓也好英雄也罷,至少都有一腔熱血。而留在家裏的人,即便不是懦夫孬種,但大多不會是什麼好人。

最後,小姑娘帶我來到了修配廠。

修配廠裏有一個漢子在製作防護設備,臉上的皮膚如同得了白癜風一般,黑一塊白一塊。我以前在公司常去建築工地,知道那是由於勞動強度過大,電焊烤傷所致。他在刺眼的火花中發現我進屋,直起腰來放下手中物件,給我介紹起他的作品來。

昨天晚上追逐喪屍時,我沒來得及細看,今天才發現幾越野車都經過了簡單的改裝,兩輛前麵加裝了開路用的角鐵,玻璃上也增加了防護網,可惜車的檔次稍差,除了一輛老舊的寶馬x5之外,最好的越野車是長城哈弗。

我恭維道:“難怪你們這裏幸存了這麼多人,這車改的真心不錯。”

那漢子見我誇他,嗬嗬一笑:“俺這以前就常修農用設備,琢磨琢磨就會了。”說著瞄了一眼旁邊的兩個瓶子:“就是可惜氧氣和乙炔隻剩下這兩瓶,實在舍不得再用了,不然俺還能做出幾台更好的來。”

轉了一圈後,我回到王梓雯的住處,她身邊正圍著十多個人,嘰嘰喳喳的說東說西。我所了解的王梓雯絕對是個安靜的人,即便是社交,也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不會和人閑聊,可她現在竟然和藹可親的陪著鄉親們聊著家常,我一時間覺得應該用慈祥來形容此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