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轉動油門,加速向前駛去。我的情緒低到了極點,胸口像被重物壓住一般,呼吸間都是痛楚。我想放棄呼吸,讓肺部不存留一絲空氣。直至此刻,我才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世間最痛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因為不管接下來的時光是漫長還是短暫,我們都會在死亡之前,不停的思念著對方,不知道她過得怎樣,更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會相見。
摩托車雖行駛不快,但比汽車要靈活許多,可以輕易穿過一些路障,偶爾有幾隻喪屍,還來不及反應,摩托車就已經從它們身邊駛過。望著韓帆追來的身影,我心中悲喜交加,迎風高唱起一首老歌:
我記得在你走的時候
美麗的雙眼淚在流淌
離別的那一個晚上我難忘
不知道現在你在何方
我總感到你在我身旁
我曾經幻想的一切不再有
看到黑夜就要向我來臨
心已不在路上
隻有獨自望著冰冷月光
盼著能夠找到一個地方躲藏
我不想走在無邊的路上
讓那空中的塵埃都變成思念
我多想回到七彩的從前
看著你迷人的笑臉
藏在我溫暖的懷裏
對我說人間的神話
美麗的天堂沒有悲傷
推醒我讓我能夠醒來
我隻想看到日出日落
卻發現醒來的時候是長夜
何時能夠走過漫漫長夜
讓思念走開
我知道我夢的那個昨天
已經不能夠隨意地回來
雖然一切都不存在
我卻留下這份思念
現在我獨自麵對這一切
時常會疲憊卻從不流淚
不再幻想人間的神話
美麗的天堂沒有悲傷
又走走停停了一個小時,前麵不遠處有一輛被燒成空架的大貨車不偏不倚的橫在馬路中間,堵住去路,我停下車,扛起摩托走下高速公路,剛繞過事故段,就看到韓帆飛速向我衝了過來。
戰士沒有時間感傷,我收斂淒容,將負麵情緒統統擠出腦海,肅然提起一杆56式,槍管架在摩托車坐上穩定彈道,用力拉動槍栓,瞄準了快速靠近的韓帆。
來吧,讓我們一決生死!
韓帆肯定知道我在瞄準他,不再肆無忌憚的奔跑,依靠廢棄車輛的掩護,縱跳著向我逼近。
韓帆動作奇快,防彈衣又經過改裝,暴露在外的皮膚少之又少,他這麼上縱下跳的高速移動,著實不容易被擊中,而且即使被擊中,隻要不是頭部,他頂多就是疼痛一下。
必須爆頭!我冷靜的告訴自己不再像剛出發時那樣浪射,必須等它進入精準射擊範圍,再對它一擊致命。
我屏住呼吸,等韓帆衝到離我50米時,我扳機輕扣,三發子彈落在了他身後的一輛汽車上,他加速橫移,我的準星緊咬它的身影,一陣點射過後,韓帆已無處躲避,躲在了一輛白色標致508後。
見它隻剩最後一個掩體,我迅速切換彈匣,同時將另一杆槍背在身後,朝它步步逼近,同時子彈夾著怒火朝標致508瘋狂噴發而出。
標致508的玻璃頃刻間炸碎,車身更是被打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彈孔,不到10秒就打空一個彈匣。我再次掏出新的換上,兩個彈匣還沒打完,汽車已經被我打成篩子,終於有一顆子彈擊中了油箱,伴隨著一聲巨響,標致508被火焰噴起半米,藏在後麵的韓帆也被炸得向後翻滾著摔向遠處。
好機會!我來不及更換彈匣,隨手抄起另一杆槍,趁著韓帆的身體在半空中失去控製,瘋狂的將子彈傾瀉在它身上。
我極力壓住56式因巨大後坐力而上揚的槍口,在韓帆翻滾在半空這短暫的時間內將一梭子子彈統統朝它射去。
也不知命中了幾顆子彈,韓帆落地時,我聽到它輕呼一聲,腰側飄出了一朵血花。
我擊中它了!
韓帆反應極快,雙腳在地上一點,身形急速飄到遠處,藏身到遠處幾輛車後,我趕緊換上彈匣,貓著腰尋找韓帆的身影。
“我看你還有多少子彈!”
韓帆大叫著從一輛汽車後露頭,我隻看見它手臂猛然一甩,一個東西朝我飛來。
我急忙閃躲,鐺的一聲,黑點砸在了我身邊的汽車上,車身被砸凹進去一個小點。我想看看他扔過來的是什麼,定睛一看,竟是一顆還帶著血的彈頭。
它竟然用擊中它的子彈挖出來當暗器,隻是準頭差得太遠。我才算徹底明白,它這些天之所以不用槍,或許是因為視覺退化嚴重,遠距離根本發現不了人,隻能近距離發動攻擊。
韓帆見我手持雙槍,一時不敢靠近,我見它不靠近,僵持著也沒有多大意義,我也隻好收起槍,重新騎上摩托車,擰著油門,繼續向前駛去。
這是我和韓帆第一次交火,也預示著貓鼠遊戲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