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黑夜是囚禁之地上萬年來不變的主題。
沒有見過天空,沒有踏足過大地,沒有在群峰繚繞間穿行,沒有深入過幽壑淺灘。
隻有天上永遠不變龐大的陣法,億萬年來散發著淺淺的光暈。
在這裏生活的人們,不會去考慮明天。因為明天太奢侈,保不齊就沒有明天可言。
當袁宗道說完,垃圾山周圍的數千號人發出了野獸般的歡呼嚎叫,他們一擁而上,幾千號人密密麻麻湧上了垃圾山。他們發了瘋的拚命扒拉著,每個人隻顧這自己的收獲。
一個少年挺著柔弱的身軀也在拚命的扒拉著,這種機會兩個月隻有一次,哪怕他隻用吃著樹根雜草也能度日。但是想起小窩裏還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小妹妹,想起她因為饑餓而幹瘦的身軀,深陷的眼眶,憔悴的樣子。他理所當然挺身而出。
他的手上全是傷痕,然而他並沒有太在意,有些傷痕已經好了,有些傷痕卻還在流血,
許多人都有了收獲,他們警惕的慢慢退下了身子,消失在黑夜深處。
少年依舊在扒拉著,他的眼中有堅毅有一股莫名的信仰。
忽然,他扒拉出一個布包裹,他聞到了包裹裏有饅頭的味道。甜甜的饅頭,有三四個,安靜的躺在了包裹裏,他大喜過望。朝四周張望了一下,他叫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李哥,走。”說完他向那模糊的人影聚了聚手中的包裹。
李哥應身而退,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處。
走離了一些,他與李哥靠的近了,看清了李哥的長相。李哥穿著一身黑袍,看著有十二三歲的年紀,比少年大了兩歲左右。
李哥長得眉目粗獷,卻讓人感到十分和氣,容易相處。
當然這隻是少年的想法,“李哥這次你帶我來這裏,我找到了四個饅頭,幹淨的,我分你兩個。真是多謝了李哥。”
李哥眉目跳了一下,“真的,給我看一下!”
“諾。在這裏。”說完,便將饅頭遞給李哥。
李哥拿著饅頭,順勢踹了少年一腳,拿著饅頭就跑遠了。
少年被李哥踹的摔倒在地上,手臂上被不知名的尖銳物體劃拉了半指寬的口子,正兀自淌著鮮血。
少年呆坐著看著李哥跑遠,忘記了手上的傷痕。默默低頭,包紮了手上的傷口。
過了不久,少年想起家中的小妹妹,盡管不是孿生兄妹,不過他們的感情卻勝過了普通的兄妹。少年看了看李哥逃走的方向,轉身,重新投入了垃圾場。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於找到了兩塊燒餅,開心的往回趕。
少年的家離這裏有點遠,足足一個時辰後才趕回家。
朦朧中可見此處是一堆雜草,少年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撒下的石灰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心裏放下了不少。
少年看四周沒有別人,就撥開了雜草,露出了一個小洞。他翻身進入小洞,爬到了最裏麵。小洞不大,成年人決計爬不進來。
四周都是垃圾,他找準了一處,是一塊老舊的盾牌,嵌在垃圾中。
少年敲了三下盾牌,盾牌就從裏麵拉開,露出了一張幹瘦的小臉。“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你這次去了好久,我好擔心你。”
魏姓少年鑽進了洞中小洞,入眼是三顆略帶破損的夜明珠,在黑夜中依然閃光,將這隻有六七丈的小地方照的還算亮堂。
“今天有收獲嘔,文雅。我認識了一個李哥,本來沒有什麼收獲的,李哥給了我兩塊燒餅,喏,快吃吧。”少年撒謊了,他不想讓小妹妹接觸到那些不好的經曆。
小妹妹隻顧著吃了,看著她的吃相,魏然覺得很幸福。或許這是黑夜中唯一的溫暖。
魏然自小就生活在這所謂的囚禁之地,他的父母將他養到了七歲,就在與人搶食中被別人打死了。
魏然一個人生活,大約一年前,發現了正餓暈了昏迷在他洞口的小妹妹,就此和小妹妹相依為命。
此時魏然十歲,小妹妹姓史,叫作史文雅隻有八歲。
魏然吃了半塊燒餅,就對小妹妹說:“你繼續吃,我去找肖叔。”
“嗯,哥哥去學武功,學好了武功,我們就不用再這樣躲躲藏藏的了。”文雅天真的回答道。
“嗯,我去找肖叔了。他和我父親以前是朋友,答應隻要我獨自活過三年,就教我武功的。”魏然開心道。
“肖叔,我又來了,你在嗎?”魏然對著一處石屋喊道,這石屋可是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建的,普通人哪怕建了,也隻會徒惹麻煩。顯然肖叔在附近名氣很大。
“魏家小子,進來吧。”粗獷的聲音傳來,魏然進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