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外她的臉蛋還是紅的,怎麼都消不下去。然後她聽到麵試官瘋狂地笑聲。
之後……每次見到那位麵試官,她都會調侃她:“逃跑的妹妹……”
無地自容。
讓她驚訝的是她這樣的表現居然過了。
龐戈女帶著糕點,轉了幾輛車,來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
她的媽媽得了精神病,她時不時就會去探望她。
這也是她願意被人包養的原因。
這裏青枝綠葉,到處蕩漾著水意,寧靜安謐得讓人走著就有了睡意。過往的人也一般慢行細走,遠處幾處白色的建築上的陽台上栽著鮮豔的花朵,幾隻小鳥悠然飛過。
龐戈女走過這麼多地方,唯一跟這裏的安靜清幽拚的上的就是廣州某火葬場。
龐戈女熟悉的穿過走廊,調戲幾句漂亮的護士妹妹。由於這裏的護士妹妹都很寂寞很憤懣,遇到龐戈女的調戲也非常受用。
來到108號房。
裏麵的女人穿著一身病號服,樣子沒什麼精神,但是收拾得還算幹淨。
“我來看你了。”龐戈女放下糕點,坐在女人的窗邊。女人的臉色蠟黃,但從她的輪廓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個很有姿色的女人。
女人也不懂應話,拿起髒乎乎的手就拿著糕點吃。
“我帶來水果和糕點。”龐戈女自說自話,開始小心翼翼的給女人削蘋果。
女人目光呆滯,盯著龐戈女半晌,忽然蹦出一句,你再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龐戈女笑了,說,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女人反反複複隻是說那句“你再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護士小姐本來在一旁呆著,不知是受不了女人複讀機一樣的聲音還是不想打擾龐戈女,悄悄的走了出去。
女人看護士走了,詭秘的一笑,神秘兮兮的對龐戈女說,那個人終於走了,這裏有攝像頭,乖,你去關了它。
龐戈女一臉茫然,看不出這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的病房裝有攝像頭。
女人不耐煩的揮手,去,叫你去關就關。
龐戈女沒法子,隻能起身上上下下的查看是否有攝像頭。
“真的沒有攝像頭啊。”龐戈女回頭,映入眼簾的景象幾乎讓她把心都跳出來了。女人拿起龐戈女放下的水果刀,在手腕上摩挲。
“這刀不夠利啊。”女人歎息。
“對,不夠利,快放下,放下。護士小姐,快來,病人拿了我的刀!”龐戈女扯開嗓子叫來幫手。
精神病院的效率果然驚人,幾條大漢衝了進來,訓練有素的按住女人,一把奪走她的刀。
“滾,滾,沒有一個好東西!”女人把床頭的東西全扔出來。龐戈女躲避不及,被一個茶杯磕傷了額頭,仗著腿長,總算在女人拿起痰盂的時候跑了出去。
女人很一視同仁,不論親生兒子還是什麼別的什麼人,任何人別想和她說五句話,她總會在五分鍾之內發作,把人轟出來。
不管怎樣,事情算做到了。
每個月都會來探望女人一次,每次出來都會帶不同程度的輕傷。就數這份不折不撓的孝心,龐戈女是很佩服自己的。
看著來往的人群都穿著一樣的病號服,那服裝雪白雪白的,像裹屍布,上麵繡著幾個字,小竹精神病院,那字還是繁體寫的,古色古香。
迎麵跑來一個男孩,濃眉大眼的,匆匆的跑過,龐戈女隻覺得他眼熟,但是還想不起他是誰的時候,男孩撒開兩條長腿像羚羊一般敏捷的越過龐戈女。
後麵幾名漢子拿著捆綁帶追趕著,男孩上躥下跳,靈活的像一隻猴子。終究體力有限,奔跑了幾個來回,男孩還是被漢子粗暴的用捆綁帶捆住,像犯人那樣從龐戈女麵前押過。
男孩經過龐戈女身邊的時候,忽然不走了,望著龐戈女道,你也得了精神病啊?
一直饒有趣味觀看男孩奔跑的龐戈女愣了一下,眼前的男孩眼神清澈,樣子清秀,即使穿著鬆垮垮的病號服還是那樣的清爽。
掃描了自己的記憶,龐戈女終於從塵封的角落找到男孩的名字。
“錢恩?”
男孩看見龐戈女答對了自己的名字,顯得很高興,露出了特別純真的笑容。
“別多話,快走!”漢子們粗暴的推搡著男孩。男孩瘦小的身子在幾個彪悍的漢子的襯托下顯得特別的脆弱,漸行漸遠,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龐戈女也沒有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