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裴望被龐戈女的忽冷忽熱搞迷糊了。
你別管,反正你快走,越遠越好,不要說見過我!龐戈女推搡著把裴望往屋外推,桌子上的薔薇糕掉了一地。
剛來到門口,龐戈女開始咳嗽,嘴巴開始流出血來,耳朵,鼻子,眼睛,也紛紛往外冒著血,和地上的薔薇糕一樣,都是這樣紅。
你走!
龐戈女大喊一聲,喉嚨裏飛散出血沫子,四肢痙攣著,人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前一刻還在和自己吃薔薇糕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龐戈女梨花一樣白的身軀,沾滿了刺眼的紅。
裴望瘋狂的拉開門,大喊:“來——”
人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門外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裴望從自己的床上驚醒。
天已經大亮。
環顧自己身上的白衣,還是白的!沒有沾到龐戈女的血。
昨晚的,都是夢嗎?可是有這麼真實的夢嗎?
對,龐戈女,先看看她怎樣!
龐戈女還是和昨晚一樣穿著那身素衣,神色蒼白,眼裏的疏遠之意很深,戒備的看著裴望。
“龐戈女,我想請問……”
龐戈女神色淡淡,完全沒有昨晚的熱乎勁:“少爺昨晚喝醉了,是我派人把你送回去的。”
“哦,哦,那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
裴望心想總不能說我還以為你死了。他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龐戈女,確定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之後心稍安。
龐戈女倒叫他瞧得不自在了:“你還以為有別的不成?少爺,你該告辭了!”
說罷揚著水袖,扭著屁股進去了。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根本捉摸不透。
裴望一邊若有所思一邊走出門外。不過被龐戈女漠視沒關係,隻要她沒死就行了。
他向前走去。
他沒有發現,後麵龐戈女的客房被一層濃稠的黑色籠罩著。一身素衣的龐戈女還是笑著,但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扭曲。
好像是,快掉了一樣。
龐戈女其實有病,她有麻風病,隻是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
今晚裴望來到龐戈女的西房,這幾個月都沒去西房看她。當然龐戈女壓根也不歡迎他。
那個小孩,每晚就這麼這麼靜靜的呆在那個被森林環繞的西房,從來沒有見過主動出來一次。這麼長的日子,都在幹什麼?
或許這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麼叫寂寞。
從遠處看見龐戈女的姿勢有點奇怪,坐在地上,一隻腳曲著一隻腳伸直,手擱在曲著的腳上,看神情是看著月光發呆。
“小孩,幹嘛呢?賞月也不是呆在地上賞吧?”裴望走過去,蹲在身邊。
龐戈女看見他卻有意想不到的驚慌,伸手推他:“你走!”
真不給麵子。裴望捉住她的雙手,很受傷的看著她。
龐戈女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狠狠的把裴望的手甩開,神情可怕:“在我看來,你這樣隨便的碰我是非常不禮貌,你覺得呢?”
裴望是百毒不侵,繼續蹲著。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冷的天你要坐在地上呢?”
龐戈女不說話,把手不自然的擱在腿上,然後把嘴唇湊到裴望耳邊,做出神秘兮兮的樣子。
“滾!”
聲音穿耳,這樣貼耳的效果真的有震耳欲聾的感覺。
今晚龐戈女好像是特別想趕我走?
平時她根本不會因為這樣而生氣。
裴望看看地上,果然發現了一點狀況。一條渾身通紅帶著奇怪花紋的小蛇躺在龐戈女的不遠處,看來是死透的了。
把小蛇和龐戈女的態度聯係起來,裴望想出了個所以然。
龐戈女是被蛇咬了起不來吧?難怪腿上的姿勢這麼奇怪。她的病是不可以見血的,平常人碰到那個血就很容易傳染上。
她的腿動不了,蛇卻也被她身上的血給毒死了。
龐戈女的眼睛在月光下搖擺不定,暗黑的環境襯得臉有幾分詭異起來。
“今天你見到我姐了吧?好奇她為什麼一直都不出現麼?”
“她呀,被我感染了。出去治病啦。”
“我是一個身上帶著麻風病的人,竟然不知死活敢碰我,這點代價希望能記住。”
“所以,你記著不要碰我知道嗎?”
她的血,是毒。
於自己無害,但是誰接觸了,就會受到懲罰。
她把自己關在黑屋子,隻是不想再傳染人。
“所以,你不要再打擾我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