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終於成為一個億萬富翁,我滿頭白發,拄著拐棍,散盡家財買了別墅一棟。我聽見我的心在滴血,還有房地產商數錢的笑聲。我驀然回首,隱隱約約看到房子的大門有一副對聯掛得高高,我仔細閱讀,反複推敲。突然我口吐鮮血,坐地摔倒,從此瞑目,麵帶微笑。原來這副對聯,就是咱中國房子的機關訣竅。各位看官請您聽好!
上聯是:牆皮朝,朝朝朝,朝朝朝落。下聯是:房價長,長長長,長長長高。
橫批四個大字:請君入甕!!!!
突然想起理想這個詞
突然想起理想這個詞,掛在嘴上好久,但是離我的生活好遠。因為現實。
早班主持人並不是我最開始想要的,但是為了能在這個位置留下,能給自己留個央廣主持人的名聲,於是隻能選擇留在這裏。接受每天睡眠不好擔驚受怕的日子。所有的早班主持人都有一個上班遲到的夢,每每在夢中驚醒,百般無奈。每天早上醒來都在想,大不了爺不幹了!結果二十分鍾後又像孫子一樣地上班了……
每天都接觸到一些瘋狂的新聞,誰誰誰放棄了手頭的工作,選擇旅行人生,他們可能跟我們一樣,甚至比我們還要拮據,於是我在想,我為什麼做不到?我能不能給自己放個一個月假,來個新馬泰的旅遊。
後來這個夢想也算是實現了。不過有點縮水,一個月變成了一天,新馬泰,變成了新街口、騾馬市、太古裏一日遊。
這就是現實。所謂的現實不是現實的壓力與殘酷,如果僅僅如此,我倒是願意放棄。這個現實,是中國人固有的一種世界觀,就是現實觀。現實觀的世界,是以物質的多少來衡量人生的成功。
近日,法國市場調查公司益普索發布了一項名為“全球物質主義、理財和家庭態度”的調查,在20個受調查國家中,中國人對於物質的熱衷度遠高於其他國家,位居榜首。有71%的中國人表示,將根據自己擁有東西的多少衡量個人成功。從全球來看,僅34%人同意這一觀點。在美國和日本,近8成人反對將物質等同於成功。而在瑞典,高達93%的民眾對這一看法嗤之以鼻。
我們同樣嗤之以鼻,但是有幾個人能夠改變自己?別虛偽了,我不能。
相親的時候,看中對方的車與房;社交的時候,在意對方的資源背景;互相吹噓的時候,比的是關係和麵子;就連我們的政治考核,也離不開那三個壓力山大的英文字母——GDP——拚音翻譯:搞地皮。
理想這個詞應該是跟金錢無關的,但是在物質至上的年代,兩者被合二為一。我們工作並不是為了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而是單純地為了物質積累。於是人變得特別被動。
我們成天說上班上班,有幾個是真正能上班的?那些被動工作的沒有方向的混吃等死的投福靠利的踢一腳走一步的,這根本就不是上班,而是被班給上了。
但是我們還是要繼續下去,因為我們不想做窮人。
從前,有個富翁愛聽笑話,誰把他逗笑就賞黃金。富翁聽得越來越多,越是難以笑得開懷。有一個窮人迫於生計,也去講笑話。那天,穿過雕龍畫棟的長廊,來到富麗堂皇的府邸正廳,富翁和達官貴人們正襟危坐於堂上。窮人撲通一聲跪下,講了一句話,把在場的人笑得人仰馬翻。
他說:“我們窮人也是有尊嚴的。”
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尋找讓窮人找到尊嚴的辦法。比方說讓窮人變成富人,讓窮人有著更好的生活保障。其實在一個以貧富論成敗的世界裏,無論怎麼做窮人永遠是沒有尊嚴的。除非我們開始信仰“理想”這個詞。
你為了生活努力賺錢,但是我相信你的生活不是為了積累更多財富;你為了幸福拚命工作,但是我相信你的幸福不是來自於事業有成;你為了愛情給自己定下了擇偶標準,但是我相信你的愛情不是來自於上綱上線;你為了家人更好於是努力讓自己變強,但是我相信,你的家人好不好根本不取決於你強不強。
這是一個不可逆的公式。吃飯是為了活著,難道活著是為了吃飯嗎?如果沒有理想,活著還真就是為了吃飯,或者說為了吃更好的飯。
還記得前不久那個風靡世界的虐心又虐手的遊戲麼,叫作Flappy Bird。可能很多人玩了以後都有砸手機的衝動。他們都說這個是抄襲了超級瑪麗,其實我覺得不是,如果說抄襲的話,他應該抄襲的是王家衛。因為王家衛在《阿飛正傳》裏,就點出了這個遊戲的精髓,“世界上有一種鳥沒有腳,生下來就不停地飛,飛累了就睡在風裏。一輩子隻能著陸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時候……”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Flappy Bird這個遊戲火了之後,它的作者在Twitter裏宣布要刪掉此款遊戲,作者表示這種生活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因為這個遊戲太火導致自己的人生受到了影響,每天睡醒就是5萬多美金的廣告收入,目前還在不停地增多,自己生活的節奏都被改變了,他恨這個遊戲……
這就是人生境界的不同。如果是我,這個遊戲火了之後,我一定趁熱打鐵再出個中文版。
我們經常評價一個人的一生要麼是努力奮鬥,要麼是碌碌無為。而我覺得,你努力奮鬥了一生,但是卻沒有完成自己真正想要實現的理想,那跟碌碌無為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