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銘的幸福生活(1)(2 / 3)

於是我感歎,遙想整整十幾年前,2001年的11月,當時羽泉來到我的母校吉林大學開見麵會,那個時候我剛剛入校,也是剛剛加入了校學生會,於是被指派過去給羽泉當保安。更悲催的是我的位置剛好在羽泉的屁股後麵,從頭到尾就沒看到羽泉的正臉。

中間還有個小插曲:他們說羽泉沒吃飯,我又被指派跑腿兒給羽泉買肯德基,買來以後也是一個校學生會的領導接過去,然後由他送給羽泉。我自己掏錢,還沒看到羽泉,最過分的是還沒給我報銷。

十多年過去了,那次我再一次站在了羽泉的身邊,終於平等了點兒,不用再做保安了。我很自豪,但是我始終沒有鼓起勇氣,管他們要回那份肯德基的錢……

其實回想這十幾二十年,每個人的改變都特別特別多,不管你是感慨人生蒼老還是青春不再,其實我們都在一直進步向前。就像很多人認為時光摧毀了一個女人,而我一直覺得恰恰相反,時光是雕刻了一個女人,讓她變得越來越精致。

其實社會發展也是如此。我不是統計局專家,找不出1994年到2014年中國經濟發展的具體數字,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我們的生活日新月異,和二十年前絕對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想想飛速發展的背後,我們又承受了多少時代的痛。

二十年前,作為天之驕子的大學生才有幾個?那真的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個家裏能有一個大學生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兒,考上大學之後父母人前都是踮著腳走路,畢業之後分配工作人家一提這是大學生立馬高看一眼。雖然風光,但是也凸顯我們國家人才的匱乏,教育的短缺。

二十年後,我們中國的教育發展得太快了,人才濟濟,一磚頭打到十個有九個都是大學生,剩下一個是研究生。現在的大學就像一個高速公路收費站,交了錢你就隨便跑吧。而質量呢?管理監獄化,素質流氓化,親熱公開化,消費白領化,上課夢境化,逃課普遍化,寢室網吧化,補考專業化,學費貴族化,論文百度化,近視全麵化,食堂飼料化,求職夢想化,畢業失業化,就業民工化。

我一直非常佩服中國的教育,選拔人才方麵不一定做得最好,但是絕對最有經商頭腦,他們可以把國民基礎教育通過各種名目變成一種賺錢的方式。這些年,我們都說中國的四大支柱產業是機械電子、汽車、石油化工和建築。其實,教育業才是深藏不露的第五大支柱產業。

二十年前,我們還比較拘謹,有著萌動的心但是覺得條條框框特別多,幹這個家長管,做那個領導不讓。好像我們活著就是為了聽別人的話,於是心裏麵一直呼喚著我們要真正的自由。

但是經過二十年的發展,我們想要的自由卻超過了想象的範疇。你就看路上有的人開車,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想怎麼停就怎麼停,想並道就並道,想逆行就逆行,想開遠光就開遠光,想闖紅燈就闖紅燈,東西想往外扔就往外扔。真是太自由了!

二十年之前,房價很低,低得跟非洲貧民窟似的;物價很低,低得跟不要錢似的;油價很低,低得跟國際都接不上軌。隨便一個老外過來,一看中國的經濟水平,都有著一種大富豪的氣概,如果在他們國家混不下去了,他們可以把房子賣了,揣著一百萬,滿懷信心地一揮手:“走,去中國!”

但是二十年之後,我們的經濟發展了。如今的房價很高,高得已經不應該屬於地球;物價很高,高得不是用工資就可以買得到;油價很高,高得國際油價都跟我們接不上軌。我們中國現在是遍地黃金,處處鑲鑽。隨便一個老外過來,一看咱中國的經濟水平,都有著一種第三世界的憋屈。如果我們在自己國家混不下去了,我們可以把房子賣了,滿懷信心地一揮手,“走,去國外!”

二十年之前,做生意總是想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生怕自己的品質差了一點就被別人比下去,就連往酒裏麵兌一點點水,都覺得是種罪惡。

而在二十年之後,我們人類的智商取得了飛速的提高,每個人都超過了愛因斯坦。這年頭那些人的假貨做得比真貨還真,山寨比行貨功能還全,有些奶粉除了奶粉還免費贈送三聚氰胺,有些食品除了不安全就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毛病。有的人做生意就怕童叟無欺賺不到錢,就連往水裏麵兌一點點的酒,都覺得是種罪惡!

二十年之前,我們太摳了。一分錢掰成兩半兒花,家裏添置點兒什麼都得跟老婆報賬。單位買點兒什麼也下不去手,都可著最低限度的來,東西能用好用就行。整個城市亮點很少。外賓來了除了以前留下來的那點兒文物古跡,我們什麼也拿不出來。

二十年之後,我們懂得裝潢門麵了。抽煙抽中華,開車開寶馬。進出講排場,消費隨便花。某油一邊兒高喊著虧損,一邊兒在自己的大廳掛著一千多萬的吊燈;某官一邊兒凜然地宣講正氣,一邊在會所裏麵觥籌交錯吃著天價晚飯。外賓現在來到我們這兒,都蹺起大拇指誇讚我們:“oh,chinese,buchaqianer!!!”

這二十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欣喜於我們每年的GDP都在翻翻兒,驚歎於我們月月的創收都在增加。我們不再需要趕英超美的口號,因為世界就在我們腳下。我們活得就像是在奧運會的賽場,每天都在更高更快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