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願為將軍手中劍(1 / 3)

烈日當空,溫度也高,血液還在地上流淌,水汽升騰,然而對於這個桃花源一般的村落來說,空氣中卻有絲絲寒氣,沁人心肺。盡管製造這起血案的軍隊戰士已經離去,卻仍留下一柄重錘,敲打在每一個村民心上。也許,為了更好的生活,不,是更好地活著,有一些事情注定難以忘記,卻又必須忘記。那個在山林間奔跑的美麗女子,她不過是山間的精靈,隻能短暫出現在人間的視線裏。

達斯科諾夫妻兩人,一兒一女,一家四口的生命軌跡就此終止!而村民們還將繼續活下去。死者惋惜,生者堅強,曆來如是!

“還磨嘰個什麼,來幾個青壯,把他們都葬了吧。”也許是震驚,也許是害怕,等待許久,村裏白發蒼蒼的長老走到這片血泊旁,開始調動大家,處理達斯科諾一家的身後之事。

害怕導致退縮,猶如鴕鳥將頭埋入沙中,似乎這樣就能夠遠離危險,但是每一次的風平浪靜後,好奇又會驅使一個人做下一些愚蠢的事情。從各個家中走出的村民,正集體向這片血泊走去,不少村婦聞到血腥氣,再看到一地淩亂的內髒,以及死者死不瞑目的眼神,頓時一頓狂嘔。

“這是什麼世道”

“哎,願神詛咒這些殘暴的軍士!讓他們暴屍荒野”

更有甚者,已經在一旁脫口大罵,句句難堪入耳。

“一下子找不到棺材,在達斯科諾找幾床席子,埋了吧。達斯科諾喜歡喝酒,釀酒也好,家中一定還有點存酒,祭拜完,這些酒就讓幫忙的人分了。”在村中長老的安排下,四五個年輕人或是拿來鐵鏟,或是尋來草席,拖來運送屍體的推車,有條不紊處理起了喪葬之事。

“啊!”一聲淒厲的嘶吼,突然響徹天空。卻是一名正在鏟土的青年,突然跪倒,捧著雙臉,痛哭了起來。

“約翰,你怎麼啦?”

名為約翰的男子,悲傷心切,哭得越發傷心。旁人哪裏知道,約翰此刻的所思所想?約翰的自責,愛慕,還有那深深的憤恨!

約翰痛恨自己,在艾琳受到傷害的時候,被母親攔阻,竟然就膽小懦弱,縮回了家中;他痛恨自己,麵對20餘名殘暴戰士,無所畏懼的自己,竟生出了害怕之心;他痛恨自己,也許隻要挺身而出,就會點燃同村青壯獵人的熱血,將這群豺狼趕出村莊!

可是他更恨一件事,一個人。自從德萊厄斯單人屠殺疾風之狼,村裏人的目光就變了,艾琳對他的冷淡和距離,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達斯科諾多少次許諾,要將女兒許給村裏的“屠狼”勇士。可艾琳受到傷害的時候,你,德萊厄斯卻又在哪裏!你本該迎難而上,力挽狂瀾的,可是你卻像個懦夫,躲在了山林深處!

作為村裏逐漸成長的青年一代,約翰有著一手不錯的箭術本領。他曾經是那麼驕傲,可是逐漸長大的外來戶德萊厄斯,卻輕而易舉將他的一切撕得粉碎!他曾經擁有的一切,看起來像一個泡沫,美麗而短暫,而他聽到一切關於德萊厄斯的讚美,都是對他赤裸裸的嘲笑。

“既然他是你期待的白馬王子,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在地下相聚!這些當兵的還要搜捕亂黨反抗軍,必然要在這附近停留一頓時間,我隻要追上已經離去的軍士,向他們告發,達斯科諾一家尚有漏網之魚,就可以讓德萊厄斯陪葬。隻有這樣,我才不會永遠屈居於德萊厄斯之下,屬於我的榮耀,又將重現!”

偏激讓人瘋狂!而實際上,約翰就這樣做了。胡亂編個理由,借來村頭唯一那匹黃馬,約翰也逐漸消失在眾人眼前。

山路難行,馬速不快,但高大的樹林將光照擋在綠蔭外麵,騎在馬上的約翰並沒有感受到炎熱。青山翠竹之間,陣陣山風,激起綠葉呼應,一片簌簌淺唱。馬蹄滴答,如闖入一個不速之客,偶爾有一兩隻小兔、雀鳥從旁邊驚起,可約翰毫不動容,也沒有一點捕獵的心思。

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一股烤肉香味從路旁密林傳來。約翰下馬一看,密集的馬蹄印也從這裏經過,通向這個方位。

“可惜沒有佐料,浪費一頭好野味。”正是方才在村中施暴的軍士!隻見林間空地上,這群軍士正三五成群,閑坐在地。三五個火架,都熏烤著肉塊,軍士們就著肉,正啃食著隨身帶的幹糧。

約翰正待上前,一支羽箭卻“咻”的一聲,急急飛來,攔在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