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妹妹的事情,怎麼可能聽夠啊。”微笑著搖搖頭,林鳳成目光溫柔,“林家人雖然多,可是真正有感情的,這一代也隻有這一個妹妹。”
“把她一個人放到千裏之外的江南水鄉,我又怎麼能放心。偏偏我又答應她,不再往至臻閣那裏加任何浮影。”
“皇甫千軍那個人雖然無情,但是對於他真正接納的人,是會全力保護的。”安慰性的拍拍鳳成的手,悵晚勸道,“不管愛或者不愛,至少他已經把林帆澈當做了自己人來保護。”
“她甚至都不肯回家過年了……”目光望向窗外,林鳳成的目光寫滿傷感,“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麵過年……”
“我懂你的意思,不知不覺之間,被你捧著手心裏嗬護的小妹妹長大了,愛上了別人。”望著林鳳成的眼睛,悵晚聲音溫柔,“原先追逐黎澤好歹也是浮影中人,可是現在的皇甫千軍,徹底讓她離開了你。可是鳳成你要知道,無論她長多大或者愛上誰,對她來說你都是她最敬愛的長兄啊。”
“從岐黃穀回來之後你變了。”苦澀一笑,林鳳成轉移話題,“對了悵晚,聽說你回來之後便在族內過繼了一個孩子?”
“是啊。”拍拍手示意夜蓮將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子帶上來,悵晚笑道,“我給他起名字叫做,獨孤莫言。”
“很漂亮的孩子。”麵前的孩子笑容明快,眉心亦有一點朱砂似血,鳳成忍不住讚道,“隻是,你還不到三十,為何如此著急收養子呢?”
“多大又如何……”望著天邊的流雲,悵晚的唇角挑起一絲無可奈何的微笑,“我獨孤悵晚這一生……是不可能結婚生子的了啊……”
林帆澈兩人一路車馬兼程,在十二月八日的晚上就回到了玉壺冰。
第二天中午,她去找皇甫千軍:“我回來了。”她說。
“我聽說了。”他微笑,“做的不錯。”
林帆澈驚訝,皇甫千軍沒有多做解釋,他帶著林帆澈出了至臻閣,七拐八拐的走進一家茶館。
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的說書先生說得激動,在上麵一個勁的比比劃劃。
“岐黃穀少穀主沈礪行到了逆夜堡,可憐那百姓貧苦,於是進入衙門請求知府撥兵攻打逆夜堡,那知府為難壞了,你說我們都吃不飽飯呢,攻打個什麼啊。”
“就在這兩難之間,正好咱們的皇上聽說陝西災情嚴重,就派了浮影左護法千帆過去考察。那左護法雖然是個女孩子,身材矮小嬌柔卻是英姿颯爽,聽說了逆夜堡一事之後大怒,當即明示身份要求帶領人馬討伐逆夜堡堡主夜不悔。”
底下發出一片讚歎的聲音,有人質疑說:“可是聽說浮影的人不都是行事詭秘,冷血無情嘛?他們怎麼會管我們老百姓的事情?”
“這位兄台你就不知了。”一聽有人接自己的話,說書先生便更為高興起來,幾乎說的是口沫四濺,“那千帆說了:‘我是浮影左護法,是永遠活在黑暗中的存在——但是你要相信我,我麵對黑暗,正是因為我走在光明之下,而非黑暗之中’。”
“把我傳的過於神奇了。”噗嗤一聲笑出來,聽著自己的功績,林帆澈不由有些臉紅,“隻不過打算幫師兄做些事情,卻沒想到留名於江湖。”
“不,你說的很好。”皇甫千軍並不給她謙虛的機會,“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早回來,你顯露身份,上麵沒下懲罰來吧。”
“我怎麼敢露出臉來,隻是編了個名字唬他們罷了。”吐吐舌頭,林帆澈笑道,“之所以一定要趕在今天之前回來,那是因為——”
“一年前的臘八,我接到浮影密令,讓我火速返京。”
“一年前的今天,我交代完女真事務後便急衝衝的往回趕去,路上,有個人喊住我。”
“……這位公子。”皇甫千軍笑道,“難為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怎麼能記不住呢?”林帆澈側過臉來,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明媚,“隻是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想到,一年之後,我會站在江南,站在你的身邊。”
皇甫千軍,在你麵前,我藏不住喜悅,也藏不住憂傷。
正如我藏不住愛你的深情,亦藏不住分離時的彷徨。
我就是這樣坦然,你若肯珍惜,便珍惜,若肯傷……也無妨。
唯有此生韶華,願與君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