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直到第二天上午還沒有回來,謝安楚著了慌,連忙修書一封給公子悵晚闡明事情,再一封給京都右護法請求派遣人手調查。
相比之下,姬芷沁要算是整個玉壺冰裏麵對此事最為淡漠的人。直到謝安楚踱步到她麵前,神色嚴肅:“姬芷沁,我尊稱你一聲師姐,眾所周知她中午是跟你一起出去的,我要聽解釋。”
“……就這樣,她跑了,她說不用我等她,片刻之後我又遇見了千軍,便跟千軍一起走了。”握著香如故微微發抖的五指,姬芷沁淡然而道,“還有什麼別的要問的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謝安楚如今也是很無奈,姬芷沁所說的詳實得體並且還能拉來人證,即使是他也拿不出任何疑問來。
本以為浮影在無錫的內奸****已經平息,可自己上任還未滿一個月就又出了這種事情。更何況是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幸好失蹤的人不是一個浮影……但也就是因此,更說明了他的無能。
“芷沁,你也知道,右護法派下人手來還要至少一天的時間,你能請皇甫閣主來幫忙嘛?”已經是實在沒有了辦法,否則謝安楚也不會求助芷沁——此時,能早一點派出人馬,王詩的生還幾率就會大上一分。
“安楚,你以為皇甫千軍的手下真的能找到王詩嘛?”目光緩緩掃過玉壺冰裏的每一個人,袁舞醉兩隻眼睛已經哭得紅紅的像個桃子,香如故全身冷汗雙手顫抖個不停,李玉瀧情緒低落麵色蒼白的坐在一邊,謝安楚焦慮萬分一頭長發快抓成了個雞窩。相比之下,姬芷沁已經是浮影裏麵情緒最為平靜的一個了,“你覺得,在無錫的地界上,有誰敢公然挑戰至臻閣的勢力?”
話不用說的太全,謝安楚也是個聰明人。至臻閣怎麼說也是江南霸主,膽敢在至臻閣眼皮子底下隨意動玉壺冰的人的,恐怕還未曾出生。
所以——隻能是至臻閣自己的人。
以皇甫千軍對姬芷沁的態度來看,他是不可能毫無緣故的派人擊殺玉壺冰的人的——隻是除非,王詩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比如說究竟誰是浮影的那個叛徒。
盡管她不清楚浮影與至臻閣的糾結,但是任是誰也不可能留一個知曉他們秘密的人在這個世上。所以,王詩應該是死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皇甫千軍下的令。
包括在姬芷沁主掌浮影北堂正組時的那個乞丐,那個織錦台死去的染工。
所以皇甫千軍找不到他們,不是找不到,而是根本不需要找。
“我們不能自亂了陣腳。”謝安楚方眉緊蹙,李玉瀧臉色灰白,袁舞醉梨花帶雨。看著香如故的臉色也是不太好,姬芷沁長歎一聲最終是越俎代庖的下了命令,“安楚、玉瀧,你們兩個就趁這右護法還沒有派人到來的時候,先去無錫城內好好找找。舞醉你上去收拾下王詩的東西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如故,你我留守玉壺冰。”
沒有人回應她的話,但是大家都默默的服從了。
“芷沁……”看大家都離開了房間,香如故才望著姬芷沁開口,“你……”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無奈的笑了笑,姬芷沁坦然道,“這件事情不一定是千軍授的意,但是無論如何他難逃其咎。”
“可是你說會不會是她就是那個叛徒,至臻閣那邊覺察到了我們的發現,就先把她召回了?”唯有如故才知道此時的姬芷沁並非冷漠,隻是她眼前要麵對的比所有人都艱苦。如果她此時就放縱感情來折磨自己的話,她是一定撐不到最後的。
“怎麼會……”姬芷沁苦笑,“別說小詩不是浮影,即使是並且被覺察到,也不該這麼簡單的召回啊。讓我奇怪的不是她的消失,而是她當時看見了什麼,才會喊出自己的名字呢……”
“……你不寫信給公子悵晚或者右護法嗎?”沉默了半天,香如故才問道,“對了,右護法到底是誰?難道連你也無法見到他的真麵目麼?”
“就像左護法一樣,右護法的具體事情隻有陛下、鳳成哥和他自己的心腹才知道。”咬著嘴唇沉思片刻,姬芷沁笑道,“告訴你倒也是無妨,就連我也隻是知道京都護法是皇族旁支的子弟朱宇極,與當今聖上乃是平輩,被封為協王爺並主領整個南方的浮影事務。剩下的對於我來說,正如左護法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秘密。”
“既然他管不到我們的頭上來,那我們找他做什麼?”香如故好奇道。
“既然來到江南地麵上,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名義上的上司。”淡淡一笑,姬芷沁解釋道,“而且在這裏什麼事情聯係悵晚現調人怎麼來得及。物盡其用,怎麼說這裏都是他做地主,不麻煩他麻煩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