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明白。”嗬嗬笑起來,沈礪又是一禮,然後恭敬告退。
沒有人知道,沈礪的懷裏,有一掛香囊。
香囊之中,金牌耀耀。
“果然至臻閣的那內奸亦出自於岐黃穀。”疲倦的揉著太陽穴,謝安楚看著眼前的沈礪,長長歎息,“真沒想到她這一出去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多虧了她,才能查出這一浮影敗類。”
“隻是看這情況,此人當有三方的身份,我倒是真好奇,這人到底屬於岐黃穀還是至臻閣。”看著從玉壺冰傳來的資料——其實以沈礪一個久不在浮影內部的身份,是沒有與謝安楚等主權人物平起平坐的權利的。隻不過他跟香如故等人一樣,也是林鳳成為數不多的心腹之一。再加上他的母親跟林帆澈的母親是親姊妹,從小就交情甚好,後來獨身一人闖蕩江湖下落不明兩年之後,突然帶著身孕來到林尚書府,產下沈礪後不久就因失血過多而死去。他跟林帆澈,說是耳廝鬢摩一起長大也不為過。後來他假扮災民孤兒去了岐黃穀,還不是為了這個小妹妹?
及至林帆澈走時,他也要跟,卻被她勸住:“我這一去,勝敗難料,人皆言狡兔三窟,礪哥哥何不帶如故於此,做我一條出路?”
在哪個時候他就暗自發誓,澈兒,將來我一定會奪得岐黃穀穀主的位置,做你永遠的出路,和靠山。
“隻是我沒有想到,是誰都可以,卻是——”一向冷麵的安楚,聲音裏卻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昔日的耳廝鬢摩,當年的青梅竹馬……怎麼會……”
“我理解,芷沁心裏現在應該也是難過的吧。”同情的拍著謝安楚的肩膀,沈礪心裏又如何不是一樣的難過?那個浮影的人,那個年年都能讓自己收到浮影裏寄來詢問情況拜托照料的人,那個笑起來天真爛漫的孩子,又有誰能想到……
“為什麼……會是你。”一拳砸在桌子上,謝安楚喃喃道,“我本以為……”
香如故覺得最近一切都不對勁。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姬芷沁回來,還是一樣的天天發呆胡鬧。可是李玉瀧去了一次回來,竟開始以曆練為借口,常常的圍在她身邊打轉。這些也都罷了,可是這幾天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看著她。
她帶玉瀧出診時在,她在給病人問診時亦在,甚至連她在玉壺冰閑來無事教習師弟師妹們藥理時,那個人也還在!
那個人的武藝很高,高到玉壺冰沒有人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但是如故就是知道,她從小的直覺就高於一般人,尤其對投向自己這邊的視線敏感。
有一天晚上她去姬芷沁屋裏找她,亦覺得屋中有著這樣一道視線。驚慌之餘,她不由對芷沁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你多慮了。”姬芷沁掩口冷笑道,“如故,不會是我告訴你咱們這裏有奸細,你就緊張至此吧?”
“芷沁!”香如故怒道,“我相信我的直覺。”
“……”沉默片刻,姬芷沁搖頭,“沒想到你的直覺真準——礪哥,不用藏了,出來吧。”
“師兄?”看著屋中突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的男子,她不覺訝然,“師兄你怎麼來了這裏?”
“師父聽說這次岐黃穀也接到了帖子,派我來看看而已。”沈礪淡淡的答道,頗有種敷衍的感覺,“玉壺冰才開張幾個月,你們也不容易。”
“那師兄怎麼不……呃,明著出現?”猶豫著,如故問,“那些看向我的目光,是師兄吧?”
“本來師父就是想讓我來看一看就走的,沒想到我恰好碰見這家夥跟至臻閣閣主一起討論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事情,本來想偷聽卻被至臻閣閣主發現。”指著姬芷沁,沈礪苦笑著……芷沁親自選上的男人,果然是厲害的角色啊,自己的身手在岐黃穀除了師父之外再無對手,在江湖上也可排入一等高手之列,卻僅潛伏了一柱香的時間,就被皇甫千軍給識了出來。“所以,就隻好在她麵前現身了。”
“芷沁你打算跟千軍一起去?”驚詫的望著姬芷沁,香如故愣神,“那我……”
“你跟李玉瀧一起留守玉壺冰,我帶袁舞醉跟千軍一起去。”不等香如故說完話,姬芷沁就回答了她,“岐黃穀那邊,師父會帶吳淵一起。”
“師父帶大師兄?我……”踟躕了一會,如故還是點頭,“好,我留下。”
“如故……”香如故抬起頭,正對上沈礪冷冷的雙眼,盯著如故片刻,他隻是歎息,“你……好好的。”
也不等如故有什麼疑問,沈礪就已經飛身出屋,在黑夜中失去了影蹤。